面龐透著冷意,眼神中滲著三分涼薄。林聽晚不想接,指尖劃向結束通話鍵。
「說吧,什……」
電話再度響起。
「接吧。」沈羨看到了來電名稱。
他以前就知道林聽晚父母離婚了,也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更多的,林聽晚都是閉口不談。
林聽晚面無表情地接了電話。
「餵。」
「是林聽晚嗎?我是她現在丈夫的兒子翟西。媽…你母親她……在重症監護室。肺癌晚期。她不讓我告訴你,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她……快不行了。」
林聽晚整個人僵住了,眼瞳猛地縮了起來。拿著電話的手一下子無力。手機滑落,好在沈羨及時接住。
「餵?你聽到了嗎?」電話那頭還在問。
他們離得近,電話裡的聲音又大,他都聽到了。沈羨接起電話,「麻煩你把具體地址簡訊發過來。」
林聽晚眼眶通紅,大聲沖他,「誰讓你要地址的!我又沒說要見她。」
白鈺和林聽晚的父親林風生她,養她,卻從不愛她。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對林聽晚也是從不關心。
白鈺從不參加家長會,從不關心她的成績,從不在乎她的心情好壞。
小時候,林聽晚見到別的小朋友因為摔倒,他的母親一邊訓斥他,一邊給他拍灰。而林聽晚呢,摔倒了會自己爬起來拍一拍灰,疼了就自己揉一揉。因為她知道,她的母親不會給她拍的,甚至連訓斥也沒有。有時候,她甚至羨慕別人家長的責備。
後來他們離婚了,林聽晚反而覺得更自在些了。她不會再去期望他們的愛,也就不會有所失望。
可上次那位針沒縫好,還讓自己先給孩子看的母親,還是勾起了林聽晚埋在心底的失望與羨慕。
林聽晚之所以沒長歪,全是因為有奶奶的教導。
可父母之愛無可代替,缺了就是缺了。這也是為什麼,林聽晚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一個連自己父母都不愛的人,哪敢祈盼別人對自己的堅定。
等到林聽晚有能力賺錢了,林聽晚算了算養她這麼大的錢,只多不少,全都打回去給白鈺和林風。
生她未經她允許,養她也視她如累贅。生恩養恩都不多,既然還得清,她不想欠他們的。
林聽晚說著狠話,可眼淚一點也不聽話,一大顆一大顆地湧出了眼眶。
她再倔強,再清冷,也只是一個即將失去母親的孩子。
她那種遠離身邊人的淺意識又開始支配她。她奪過手機,面無表情地後退。
沈羨看著她的動作,雖然對於她的後退感到心底苦澀,可他還是一把拉過林聽晚,抱住她,一手摸著頭,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晚晚,不哭了,我在呢,別怕。」
他這麼一安慰,林聽晚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告訴她母親的事,為什麼她要哭,還有,為什麼沈羨要對她好。
等到林聽晚平復了情緒,沈羨鬆開她,大拇指輕輕地擦拭她的眼淚,小心翼翼。她能感覺到沈羨手上的老繭。
林聽晚的眼睛和鼻尖紅紅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沈羨兩手搭在林聽晚的肩膀上,微微彎腰直到視線齊平。
「不要留遺憾,去見她一面,好嗎?」話語似是哄騙,似是建議。
「嗯。」林聽晚啞著嗓子回答。
林聽晚的情況不適合開車,沈羨問當地的兄弟借了一輛車,帶著林聽晚直奔醫院。
林聽晚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少時記憶,再度襲來,只讓她覺得沉浮無助。
父母離婚各自成家以後,在初二她偷偷拿零花錢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