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落懸浮著許多簷角飛翹的亭子。
只從林深處露出的一角,都能感受到這個建築物恢弘大氣。
謝翎翎語氣不明地“咦”了一聲,手搭在眉骨上,看向高臺旁邊最大的一個亭子。
那裡時常有弟子進進出出,不是去切磋技藝,就是去下注。
謝翎翎肉痛道:“那不是練武室嗎?”
聽到這個名字,譚姝雪也細眉一擰,似乎要窒息。
兩個下注給柳憐緋的人,對望一眼,流下悔恨的淚水。
謝翎翎一撫掌,看向譚姝雪,道:“好朋友,走,咱們去問問能不能撤注!”
凌酒酒擰眉,困惑地看向兩人,道:“撤什麼注?”
兩人猛地抽氣,才想起正主在眼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如實說:
“你入宗第一天,便有人在千鶴峰練武室聚眾猜測你和柳師姐誰會跟姬師兄結為道侶,此舉轟動,全員參與,截止昭虹學堂開學前只有一人押你,不過你放心,這個人並不是我。”
……吧。
這是人能所得出口的話嗎?
兩人在凌酒酒催促的眼神下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譚姝雪攥住凌酒酒的手,眼中摻雜著懊悔與決絕,語氣宛若宣判一個殘酷的事實,道:“酒酒,你去了就知道了。”
謝翎翎見譚姝雪放棄解釋,只灼灼地看向凌酒酒,水亮亮的眼睛裡有千言萬語,最終匯為一句話,道:“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
凌酒酒:???
你倆一副給我送別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譚姝雪和謝翎翎再次對視一眼,一人拽著凌酒酒一隻胳膊,慷慨就義般邁出腿去。
“唰——”
陡然間,一聲猶如百丈瀑布直墜於石的巨響攔住了眾人的腳步。
轉頭望去,平靜的河流陡然發生攪動,一個遍體鱗傷的三丈長的虯龍猛然抬起上半身,它下半身留在河中,猛拍水面,河水混著赤金龍血,似暴雨迸射,沿河附近的修士無一不渾身溼透,瑟瑟顫抖。
緊接著,龍口一張,發出一陣尖脆的嘶鳴。
痛苦的龍吟如一柄彎刀,迴盪在蘊獸丘上空,有些躲避不及的築基修士嘴角竟生生被逼出血來。
嘶鳴不止,無法用語言交流,眾修士均催動功法傳音入耳,群聊之中,眾人才明白,原是有弟子不顧蘊獸谷的警告,偷偷投餵小虯龍,偏偏錯將凝氣的丹藥當成普通靈株丸。
人修的丹藥對小虯龍無異於一陣強力生長素。
瞬息間,手臂大小的可愛虯龍暴漲為三丈,龍鱗的生長速度遠遠跟不上肉軀,它的鱗片縫隙被生生擠開,血流如無數紅色細線纏滿它的身軀,刮鱗般的痛苦引得虯龍發狂。
聽到這裡,雖然唏噓,但凌酒酒是不慌的。
小虯龍修為不算絕強,今天蘊獸穀人才濟濟,哪怕他們此時在蘊獸谷邊緣,並且根據她聽到的傳音,此處修士修為最高的就是恰好在此的金丹大圓滿修士柳憐緋,但不遠處的修士聽到這裡的動靜,一定很快就能趕來支援。
況且,她已經透過玉碟傳訊給姬沉了。
再者,虯龍只是因痛苦而無意識地扭動,說到底,並非刻意攻擊人。
他們這些修士只要找好掩護物藏好,自然不會有危險。
此念剛出,虯龍掙扎中長尾掃過柳憐緋,她慌亂之下,出於自我保護而觸動法寶古琴,攻勢剛好切入虯龍身上的傷口,引得虯龍又是一陣攪動怒吼!
柳憐緋離得最近,當下一口血噴在雪白的門服上,顯然受傷不輕。
譚姝雪畢竟同為掩月峰真傳,她瞳孔一縮便想去幫柳憐緋,見附近其他修士眼疾手快,將柳憐緋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