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這樣出格,哪裡像是成熟的女郎?
姬沉終於微不可查地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特意放緩語氣,似商量一般道:“女郎是否願意……”
凌酒酒看姬沉凝思片刻,聽姬沉講到一半正有些困惑地揚起眉毛。
願意什麼?
什麼願意?
她眨了眨眼等著姬沉下半句。
豈料,突得在姬沉背後出現一團快到模糊的影子。
那團影子風風火火,像是旋轉的傘急奔而來,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姬沉五感更為敏銳,不動聲色地回過身子,往凌酒酒面前擋了擋。
很快,一陣嗚嗚咽咽並著配刀撞在腰帶靈石的聲音傳來,凌酒酒才看清來的是嶽瑛。
嶽瑛兩隻手大大地分開,一邊拿捆仙繩綁著一個郎君,她眉眼壓低含著威嚴,在凌酒酒和姬沉面前一個利落腳剎,接著像是甩掉垃圾袋一般將兩個郎君狠狠一擲。
兩個郎君本就被毫不留情地捆得嚴嚴實實,當下如一黑一白兩個保齡球一般滾到凌酒酒和姬沉腳邊,一路還似旋轉水車一般甩出哀嚎。
姬沉漫不經心地拎著劍鞘一揮,兩人面前閃出一道清光,兩個球像是觸到一股無形的氣牆,“砰”地一下被反彈回去,不倒翁似地晃了晃才停住。
凌酒酒被姬沉護得嚴實,只好從他手臂側邊探出頭看著,又抬頭看了看站的筆直的嶽瑛。
接著情不自禁地在心裡讚歎一聲,好球!
黑白兩個郎君嘴裡被綁著好幾圈麻繩,想要叫苦卻只能發出含含糊糊的嚶嚶嚶。
凌酒酒這才看清白衣郎君正是葉逸,他面上還覆著面紗,此時白紗被麻繩卷著皺成一團,活像是嘴裡塞了個菊花,偏偏他眼神悽楚,欲語還休,更顯得古怪又滑稽。
嶽瑛冷笑一聲,怒目看了黑衣郎君一眼,對凌酒酒道:“城主英明,臣派人暗守水源,果然發現此人意圖不軌。”
她接著從袖中拎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普通陶瓶,在手中顛了顛,怒髮衝冠道:“呵,軟筋鴆!嘿忒!這樣的濃度劑量,這賊人是要放倒我全城老少!”
凌酒酒睨了一眼像是顫抖的鵪鶉蛋一般的黑衣郎君,又似有似無地看了葉逸一眼。
那黑衣郎君不像琉璃城的人,能潛入琉璃城的水脈所在一定需要內應。
而這個內應會是誰?
嶽瑛把葉逸一同綁過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葉逸正醞釀著兩包淚眼,感受到凌酒酒的視線情不自禁地縮了脖子,一肚子開脫的話不自覺地憋了回去。
城主那一瞥明明像是煙沙一樣淺淡,可那瞬間卻好像被陽光照入心底,一切心思都變得無所遁形。
他……他竟是連開始表演的勇氣都沒有了!
凌酒酒不緊不慢從姬沉背後走出來,垂眼看著團在地上的黑衣郎君道:“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郎君冷笑一聲,梗著脖子哼道:“龜灰仙公!”
凌酒酒:????什麼龜公???
姬沉低笑一聲,玩味地看著他,沉沉的聲音帶著戲謔:“歸墟仙宗?”
凌酒酒一手握拳,往另一隻手心一拍:恍然大悟。
黑衣郎君重重地點點頭,又頗為驕傲地揚起脖子。
凌酒酒“嘖嘖”兩聲,已經在心裡為黑衣郎君點香了。
如果非要為這個黑衣郎君的行為找一個比喻,那大概就是——
唏噓!小夥冒充公1安1打電話,竟然打給了真警1察1。
姬沉抬起手,一道虛影晃過,下一息,沉黑的劍鞘已經停在黑衣郎君的鼻尖,而他嘴裡的麻繩陡然斷落,整整齊齊掉在他肩頭。
黑衣郎君只覺一股沉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