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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暖深深吸了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要鎮定要堅強,不要害怕,也不能害怕。
抱著肖婉瑩換了個姿勢,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雲暖微笑著儘量用和平時無異的語氣道:“瑩瑩,舅舅沒事,他只是累了,我們比賽看誰睡得快,好不好?”可說到最後,她的尾音都打著顫。
肖婉瑩每天中午都是要午睡的,今天的遊玩打亂了她的生活規律。此刻,她又累又困。所以乖乖點頭,閉上了眼。
雲暖一手抱著她,一手試探著伸出握住了肖烈的左拳,漸漸用力。
她的手和她的人一樣,骨骼小,其實頗有些小肉肉,而且極柔軟,沒骨頭似的。
然後,低低地哼起《只想守護你》。
纜車停下的時候,肖烈下意識地睜眼向外看了一下,只一眼,他就覺得頭暈目眩,全身疲軟。t恤被汗水打溼黏在了後背上的肉上。
身上冷一陣,熱一陣。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緒時,一道清新柔美的聲音在耳邊婉婉響起。像是一陣春風,將他心頭籠罩著的陰霾,漸漸吹散。
雲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對於女人身上的各種香氣,肖烈一向是敬謝不敏,可她身上傳過來的香……像她的人,甜甜暖暖的,一點不會讓人反感。
雲暖就這樣一手抱著熟睡的肖婉瑩,一手握著情緒不穩的肖烈,垂著腦袋反反覆覆地哼著一首《只想守護你》。
不知過了多久,纜車突然震了一下。
一直像雕塑一樣坐在那裡的肖烈倏地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很大,輕輕鬆鬆就將女孩子纖細的手腕完全握住。而且他的力氣也很大,雲暖疼得嘶了一下。
但是,她沒有掙扎。
肖烈傾身靠過來,頭埋進她頸窩,呼吸急促。雲暖整個人“唰”地一下,從頭髮絲到腳趾頭全麻了。她閉了閉眼,任由他抱著,幾秒鐘後緩過神來,身子輕輕動了動。
男人大概以為她要推開他,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更收緊了點。
雲暖額頭抵在他肩上,小聲叫他:“肖總……”
肖烈腦袋在她頸間輕輕晃動了一下,表達自己的不願意。
雲暖清了清嗓子,“肖總,纜車動了,我覺得我們正在往下走。”
腰上的力道和頸間的重量倏地消失了,肖烈坐直了身體。他睜開眼,不敢往下看,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著雲暖,漆黑的眼裡閃著莫名的光芒。
雲暖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她沒躲閃,就這麼任由他盯著。
除了肖嵐和肖婉瑩,肖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盯著一個異性長時間地看。
小女人明顯也嚇得不輕。紅潤的雙唇變成了淡淡的櫻花粉色,面色也有點蒼白。剛才一直緊握著他的手柔軟冰涼,手心泌出薄汗,潮乎乎的。
雲暖雖然給他做了兩年多的秘書,但兩人在私下裡完全沒有交集,最多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工作上,她給他的印象是責任心強,做事認真。偶爾也會犯錯,但絕對不會同樣的錯誤犯兩回。他自己是個工作狂,經常會加班,他不下班,總助辦誰也走不了。雲暖這個唯一的女秘書也任勞任怨地配合著。
總之,是個合格的秘書。
但是,現在看著她乾淨澄澈的雙眸,肖烈心裡升起來一股無地自容的愧疚感。
她也不過是個二十四五歲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明明自己害怕地說話都打顫了,卻仍用一己之力,安慰守護著他和肖婉瑩。
纜車在空中停滯了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安全落地。
車門開啟,肖烈將肖婉瑩接了過去,雲暖感覺渾身如脫力了一般,她的胳膊又酸又痛,都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