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隊伍,只選乾淨的,所以我選了柳家。”三石臉色不變,盯著許成龍揚起了一邊的嘴角,“我爛命一條,來西北本就是來搏個前程,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管,你們之間互相放了多上釘子,條子那邊又往你們隊裡放了多少釘子,我都不管。”
“我只要足夠的人手,乾乾淨淨的一筆買賣。”三石說到最後,蹩腳的南方普通話咬字不夠清晰,所以他說的非常慢,反而氣勢驚人,“我知道你有,柳家也有,只是都不願意交出來。”
許成龍仍然眯眼,一聲不吭。
三石不再說話,他被打得不輕,身上沒什麼力氣,又往身邊的彪形大漢身上靠了靠,挺舒服的舒了一口氣。
小六早就不再哭了,趁著許成龍眯眼的功夫四肢並用的爬到三石邊上,抱著他的大腿擦鼻涕,稀里嘩啦的。
“我才想起來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南方的那個墓,是真實存在的吧。”許成龍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陰森森的開口。
三石一僵,小六擤鼻涕的聲音也停了一下。
一秒鐘都不到,三石就已經抬頭盯著許成龍:“你可以先去查。”
“準確地址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墓裡面的機關圖等下了墓我再給你。”
“但是必須要足夠的人手。”他最後仍然一再強調。
許成龍又眯著眼睛揹著手站了很久,他五官粗短,一雙渾濁的三白眼像是審視獵物的禿鷹。
“明天動身。”他示意手下鬆開三石,“我會讓人守著,你最好少耍花招。”
“人手呢?”三石被鬆開後就順著牆壁坐在了地上,恢復到懶洋洋的樣子。
“我負責。”許成龍陰森森的。
“還有一件事。”三石抬頭笑嘻嘻的盯著許成龍,“把那個打得半死的傢伙也帶上。”
“他知道的太多了,誰知道會不會又去找他那位貌美的女刑警說些什麼。”這句話說得有些幽幽的,小六抱著他的大腿掐了一下,三石的嘴角一抽。
許成龍下樓的動作一頓,看著三石點點頭。
他請的大多都是些打手,魁梧有力訓練有素,走的時候悄無聲息。
等書房終於恢復安靜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小六聲音很輕的操了一聲。
“沒藥了。”他憤恨的,“媽的,最近捱揍的次數太多了。”
“你去買。”三石說的是粵語,仍然懶洋洋的,“我挨的拳頭比你多。”
“媽的。”小六繼續憤恨,“操!你去,我比你痛!”
“說髒話要罰款。”三石揉揉自己的嘴角,也沒忍住跟著操了一聲。
兩人又是一陣安靜。
“成功了麼?”再次開口的仍然是小六,他平躺在地上,手裡拿著反竊聽的儀器,等到都變成了綠燈才開口問。
“成了。”三石似乎不願多說,揉著肚子站起身,晃晃悠悠的下樓買藥。
“買點酒,切半斤槽頭肉。”小六又加了一句。
三石捂著肚子對他比了箇中指,繼續晃晃悠悠的出門。
最後一戰了,小六仰面平躺,吐出嘴裡的血沫子,對著天花板,吃飽了才好打仗。
***
收網了。
沈驚蟄知道,但卻無法加入。
案子進入最後階段的時候,老姚找了她,要求她退出專案組,並且停止和線人柳志勇的合作。
她同意了。
連日來的焦躁和老嚴的臉色已經告訴她,案子後面的內容全是她不想再看到的。
她投入了日常法醫的工作,每天鑑定傷情,勘察現場,除了對小丁的要求變得愈來愈嚴厲之外,看起來一切正常。
老嚴和專案組的同事已經連續一週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