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毛回到許成龍身邊,那麼沈宏峻就有危險了。”老嚴皺著眉頭看了眼仍然緊閉的刑訊室,“連三石先生的身份都不安全了。”
一個完全瞭解體系的人才是最危險的,最壞的打算是連最後收網的盜墓都得從長計議了。
“許成龍不信任沈宏峻,也不一定會馬上相信白毛。”老姚看起來比老嚴樂觀一些,“白毛在這個時間點回去,我覺得他不會貿然出頭。”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利,在這趟渾水裡,那些匪夷所思那些看起來無腦向前的人,說到底,都是為了錢。
抵擋不了這種誘惑的人,就一定會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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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蟄拿著嫌疑人模擬畫像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她出來之後就一頭栽進了會議室,把自己的計劃和老嚴他們碰了頭。
這趟刑訊最大的收穫就是起碼騙過了柳志勇,她和沈宏峻之間早就已經斷絕了關係,許成龍那邊應該暫時不會再把沈宏峻的事情拿出來做試探了。
“他是個可以招降的種子,但是現在做操之過急。”沈驚蟄有些疲憊,她的想法和老嚴不謀而合,“我能看得出他非常看不起許成龍,非常不屑做許成龍的棋子,他們柳家應該有把柄握在許成龍這裡,我懷疑和那串十八羅漢有關。”
“在解決把柄之前,柳志勇都不是一顆好種子。”她一頁頁的翻著筆錄,“羈押四十八小時可以放他出去了,外籍人士,嫖妓罰款已經交了,再關下去律師這邊就麻煩了。”
已經有不在場和兇器兩大鐵證證明他不是兇手,他清醒後做的那些行為都可以用慌張蓋過,這點東西別說讓柳志勇定罪,連告他妨礙公務都會因為他是外籍人士困難重重。
“不過他應該不會想那麼快出去。”老嚴笑笑。
許成龍做這件事的目的很簡單,他身上還扛著一條人命,取保候審做事情束手束腳;讓柳志勇也一樣背上一條人命,能關進去最好,不能關進去對許成龍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對柳家就不一定了。
沈驚蟄一直沒問出來柳家到底為什麼會同意讓柳志勇背上那麼大一個黑鍋,殺人罪啊,柳家到底在怕什麼,居然甘願讓這一代柳家的領頭人去扛這樣的鍋。
“柳志勇其他的嘴都不緊,只有這件事,撬不開。”尤其是把窗戶紙捅破之後,他什麼都說了,只有這件事,一問他就笑。
“說起來我家江立呢?”沈驚蟄一直到快要吃中飯的時候才想起來已經很久沒看到她家小男人了。
總不至於還在害羞吧,他又不是清朝人。
“他去b市了,沈宏峻有危險,他那邊的計劃應該也會變。”老嚴終於硬著頭皮把白毛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開始瞞著是覺得沒必要說,說了她反而會多想。
到後來白毛失蹤了,就更沒有必要了。
結果現在這個時機說出來,他估計沈驚蟄是會暴怒的。
沈驚蟄暴怒,他只看到過一次。
還是剛剛來局裡的時候,局裡面幾個單身的刑警被美色所惑,幾次分派工作都把沈驚蟄的活給搶了。
然後沈驚蟄就怒了。
和她平時的火爆脾氣不同,她真的發大火,唯一的表現就是沉默。
就像現在這樣,聽完了老嚴磕磕巴巴的講完和白毛相關的事情後,她低著頭對比了下兩個案子的傷痕,一聲不吭的進了實驗室,一直到夜幕低垂才出來。
然後開了例會打了下班卡,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走了。
本來她的工作也確實都做完了,熬了一天一夜也應該休息,但是她周身的低氣壓硬是壓著所有的人都不敢吭聲,老嚴慫的一直窩在局長辦公室裡盯著他的普洱茶,連向來嚴肅的老姚,都在開會的時候刻意避開了沈驚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