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的眼底有了些翻湧的情緒。
“你覺得我會因為誰,心甘情願的像只狗一樣被拷在這裡一聲不吭?”柳志勇又往前挪了一點,下巴擱在桌面上,眼睛盯著沈驚蟄。
沈驚蟄的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她也靠近,在離柳志勇的臉一厘米都不到的位置停住,開口:“說。”
貓逗弄獵物最高潮的時候,會縱身一躍,掐住已經被逗弄的半死不活的獵物的咽喉。
柳志勇在沈驚蟄的臉上,感受到了同樣的壓力,咽喉一痛。
“趙磊,你弟弟,沈宏峻。”他還是說出了口,只是聲音嘶啞。
他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沈驚蟄一直在等他說這句話,等他說出這句話,今天的審訊就結束了,他的所有可能擁有的主動點,就也都會不再存在。
他腦子高速運轉,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直覺出現的原因是什麼,他本能的,從尾椎骨開始感覺到了徹骨的涼意,那是一種被徹底剝光之後渾身赤裸的站在眾人面前的羞恥感。
他,柳志勇,居然能感覺到那麼強烈的羞恥感。
“你上一次告訴我你找到了沈宏峻的殘肢,因為上面有他的照片。”
“這一次你告訴我你看到了兇手,我弟弟沈宏峻。”
“連續兩次,你提到沈宏峻的時候,稱他為趙磊。”沈驚蟄像是在說一個極其簡單而又好笑的笑話,眼底的笑意都無法遮掩,“我想請問你,趙磊是誰?”
“……”柳志勇突然呆住。
“沈宏峻也就是趙磊,是警方通緝了兩年的犯人,兩年前的走私案裡的柳家人和你有什麼關係?”沈驚蟄一直保持著那麼近的距離,“許成龍,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撕破了那層紙,捅破了他以為的默契。
上一次因為殘肢他來協助調查的時候,警方像是做夢一樣略過了他為什麼會認識趙磊這樣的問題,他就以為,這件事情是心照不宣的。
和他想的一樣,趙磊作為沈驚蟄的弟弟,應該是警方線人,沈驚蟄也好,那個小胖子也罷,都下意識的迴避了這個問題。
所以他剛才再次提到趙磊時,他希望能打破沈驚蟄的胸有成竹。
但是她居然毫不避諱,甚至直接就撕破了那層紙。
“趙磊是許成龍的人,陷害你的人是許成龍?”她又問,然後笑了笑,“為了許成龍,你居然願意像只狗一樣被拷在這裡坐以待斃。”
柳志勇再一次無話可說。
她不在意趙磊,對他的斷臂毫無反應,對他的殺人指控沒有任何情緒。她這樣的人,應該早在兩年前趙磊被通緝開始,就和趙磊劃清了關係。
許成龍那裡的線人如果不是趙磊,那警方又是如何能夠那麼清楚的得知他們的行蹤的?
難道真的像他之前查到的那樣,許成龍又一次轉成汙點證人才換來了取保候審的機會?
那他為什麼要陷害他殺人?
在這種時候,在這種說好了要先團結對外的時候。
本來打算把局勢攪渾到底的柳志勇,第一次發現自己真的身處險境,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
***
“我們兩這裡都有警方的人,甚至三石那個傢伙都信不過。”那天吃夜宵的時候,許成龍是這樣說的。
他四十出頭,長相毫不出眾,身上有一種劣質的地痞流氓的氣質,露著黃板牙擼串的時候,柳志勇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柳家人到底為什麼會栽在這樣的人手裡。
“我們必須內訌,降低警方的警覺性,去查一查三石的訊息是不是真的對,也要拜託你們家走走路子,看看那墓裡的東西拿出來了能賣多少錢。”
“我們本來就不是合作關係。”柳志勇坐的離他遠一點,真心實意的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