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思亂想,早點睡。”戚以潦結束通話,他的目光跟隨在客廳轉悠的人影,“別轉了,洗澡去。”
茭白往浴室走:“我明天要軍訓,七點半前就得到校……脖子後面被你咬的地方要貼創口貼……”
燈光下,年輕人的嘀咕聲響了一路,抱怨裡帶著親暱的氣惱。
戚以潦端著酒杯,半晌都沒回神。
直到浴室裡響起一聲喊叫,“三哥,我穿什麼衣服啊?”
“穿我的。”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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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潔癖的毛病又?犯了,他各?茭白沒在床上幹什麼,只是沒換衣服躺上去而已,整套床上用品就要全部換掉。
服務生手腳很麻利,全程目不斜視,他出去的時候才往茭白那偷看了一眼。
那一眼裡的內容頗多?,佩服佔比最大,不愧是戚家未來的董事長夫人,那麼能收啊縮啊的,一點都沒弄到床上。
茭白見戚以潦在敲筆電,他冷哼出聲,中看不中用的老東西。
“呵”戚以潦把筆電往前一推,又?被嫌棄了。
真不知道他失憶前過的什麼日子。
腦中閃出昨晚看過的一些監控畫面,他的唇線一繃,失憶前過的是偷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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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出頭,茭白穿著戚以潦的衣服,躺在戚以潦的床上。
要說彆扭,那是真沒有。
緊張侷促臉紅心亂,也不存在。
就很自然。
儘管這是他第一次和戚以潦睡一張床。
茭白琢磨琢磨明天的事情,軍訓,傍晚各?鬱嶺鬱響碰個面。
“我們是三年前認識的,我一直斷斷續續地受傷養傷。”茭白兩條手臂枕在腦後,疊在一起的雙手壓著吹乾的髮絲,“你失憶前,我們還處在還沒挑明的階段。”
戚以潦坐在床頭翻原版書籍,他清楚,空缺的四年,有?部分能被下屬們補上,有?的需要他自己修復,還有?的,可以由枕邊人來填。
只不過,他沒料到,他以為的這段濃到他發齁,也讓他心口刺疼的感?情,竟然還沒開始。
也對,只會偷偷地做出親密舉動。
“我手機上那小鑰匙,不是我買的,”茭白打哈欠,“是你送我的。”
嘴上說著,他把一隻手從腦後拿出來,塞進?被窩裡,準確抓住戚以潦,“鎖。”
“什麼?”戚以潦合上書,鉗制他的手,不讓他作亂。
“金屬籠。”茭白沒把手掙脫出來,他就這樣閉上眼睛,聲音困頓,“你要是不知道,就上網搜一搜,大概是籠子狀。”
“為什麼說大概,因為我只摸過欄杆,沒見過全貌,你害羞,不讓我見,我想象的。”茭白的音量弱下去,眼尾垂下淺色影子。
沒得到回應。
茭白不意外,現階段的戚以潦沒法消化這個資訊,需要時間。
戚以潦不能說沒法消化,只能說,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那麼做,什麼動機促使的?
慾望本身不骯髒。
骯髒的是被慾望啃掉人性和自我。
這四年發生了什麼,逼得他自我封鎖?戚以潦結束一場思索,發現被他鉗制的人已經睡著了,他輕拍對方的臉頰:“起來,給我讀幾頁書。”
回答戚以潦的是打呼聲。
“茭白。”戚以潦掐他白白淨淨的臉。
“小……”
話聲止住,小什麼?戚以潦的思?路斷層了,他抿了抿唇,悻悻然地撤回手,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書,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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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生平就沒跟人同床過,耳邊的呼嚕聲存在感太強,他把耳機戴上,傳入耳膜裡的是呼嚕主人的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