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枕的柺杖大逆不道地飛了過?去。
換做幾個月前,戚以潦能輕鬆抓住,或者躲開,現在的他不行,肢體的靈敏度不協調,腦速也不穩,他的鼻樑捱了一下。
劇痛襲來,差點骨折。
章枕緊張地單腿蹦過?去:“三哥,你沒?事吧?”
戚以潦捂著鼻樑,疼得?不想開口。
“完了,白白最喜歡你的鼻子了,”章枕一邊給醫生打電話,一邊嘀咕,“千萬不能壞啊。”
戚以潦的面部漆黑。
“三哥,我這腿傷養得?慢,暫時都不能給你辦事,你把?戚淮叫回來吧。”章枕掛了電話說,“你昏迷的這段時間,他沒?出?過?差錯。”
“我得?回我那了,白白在呢,我怕他想不開。”章枕胡思亂想,憂心忡忡。
戚以潦一隻手攏在受傷的鼻樑上面,一隻手擺了一下:“趕緊走。”
章枕盯著三哥看?了半天,三哥的時間跟他們不一樣,是?四?年前的,不到三十歲。
他這時很明顯地感覺到,四?年前的三哥比四?年後要年輕。
心態上。
現在仔細想想,三哥從裡到外都疲的狀態,是?三年前開始有的,好像沒?有預兆。
章枕至今都不明白三哥遭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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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變小,章枕回到他在朗櫟的公?寓,進門前還在做表情管理,想著怎麼開導他弟,哪知他開門進去,入耳的是?嘻嘻哈哈的喜劇聲。他穿過?玄關那的鞋櫃左拐,一眼就看?見他弟在沙發上嗑瓜子看?電視。
章枕:“……”
“你怎麼在這?”茭白齒間叼著一顆瓜子抬頭?。
“我不放心你,回來看?看?。”章枕拄拐過?去,眼角掃掃茶几上的一堆零食,不禁鬆口氣,能吃就好。
茭白咔嚓磕開瓜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章枕一個勁地瞅他,斟酌著說:“白白,三哥現在等於是?重活一世,上一世的一切他還沒?完全接收,要等一等。”
茭白的臉上是?電視屏的光,襯得?他既生動?又壓抑。
“我問了戚大,三哥的潔癖沒?變,他不會……”章枕話沒?說完,嘴裡就被塞了一塊旺旺雪餅,他邊吃邊說,“你別嫌我囉嗦。我是?怕你傷心,失望。”然後放棄。
茭白把?袋子裡剩下的雪餅撈出?來,咔嗞啃起?來,他不是?古早戀愛腦,不會為?此天崩地裂,要死要活,歇斯底里痛不欲生。
愛情原先不在他的人生規劃裡,後來它來了,他考察了它的力度,覺得?還蠻硬的,那就迎上去吧。於是?他迎了上去。
對?茭白來說,他的生命是?否燦爛,活著有無意義,不是?只能透過?愛情來判斷,不存在的。
他就是?氣,氣這世界背景。
來這兒後,他洗了個熱水澡,吃飽喝足,聽雨看?電影,心情好多了。
去年在拍賣場,精靈出?場,戚以潦露出?異常,那時候茭白就嗅到了狗血,早有預料。
一年多過?去,他快忘了,它還是?來了。
不對?,是?終於來了。
茭白的理智一回來,就慶幸這瓢狗血是?在他完成任務前潑下來的,而不是?完成任務後,因為?他一旦完成任務,他在戚以潦那就是?個……太慘了,戚以潦慘,他也慘,還有章枕,都慘,打住打住,到那時候再想辦法,自己選的他媽玻璃渣路,跪著走。
現在就考慮眼下的。
之前在科研院,他想知道他的自信,加上戚以潦的堅持,能不能從天命帶來的狗血裡存活下來。試試吧,都試試,對?他,對?戚以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