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擦了一遍,換上了乾淨的衣衫。
照料他的人是個男的,指節乾燥,年紀估計不大,沒有要?虐待他的意思,就是手生,還笨,急躁。
臉頰被捏住,牙關被迫開啟?,嘴裡塞進來一根塑膠管,有溫熱的液體從管口流了進來,他在求生的本能之下,艱難吞嚥。
之後他的頭上多了雙手,搓他頭髮,按他頭皮,胡亂地搓洗。
這怎麼還給他洗頭?大可不必了吧???
茭白沒吐槽幾句,意識就又跌回黑暗,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的各種感官漸漸恢復,周圍環境裹挾的資訊隨之而來。
電扇斜對著他吹,風裡有汗臭味,黴味,煙味,酒味……很渾濁。
房間似乎也不大,陰暗潮溼。
岑景末那人矜貴得要?命,還把他當?知己,不會將他關在這地方。
這一排除,他基本就斷定了,這是匪徒的窩點。
違和的是,匪徒對他還不錯。
這房間的主人給他洗頭擦身體,讓他乾乾淨淨,總不至於是對他一見?鍾情?,被他給迷倒了吧,他現在的樣子指不定?多糟糕呢。
茭白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半天都沒撐開?,他累了,半夢半醒的時候,隱約聽見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
似是有個很小的紙包被抖開?了,速度很急。
緊接著,是浪花拍打礁石般的喘息聲,又溼又沉。
茭白聽房中人呼吸的節奏,覺得熟悉,他結合先前?體會到的零碎資訊點,頓時就有一個人影在他腦中浮現。
“梁……棟……”茭白動了一下嘴唇,他的聲音很虛弱,也就比蚊子嗡嗡要大一點。
沒回應。
茭白又問:“是不是你?”
還是沒半點響動。
那人沒走,就在不遠處。不是樑棟嗎?真不是?
茭白閉著眼,費力地轉動眼珠,睜眼,睜眼,睜眼……
心裡很急,身體不允許,他睡著了。
一覺睡醒,茭白猛一下撐開?紅腫的眼簾,入眼的一切和他想象的大同小異。
很小的房間,光線偏暗,生活用品亂七八糟地堆放的,浮塵都是髒的。
房裡就他自己,他躺在唯一的一張單人床上面,身下是張草蓆。
茭白的眼珠慢慢轉開?,電扇就在他床邊不遠,沒開,窗外的風往裡吹,有什麼被吹得飛起來,擦過他的視野,往門口方向去。
那是小半張皺巴巴的錫箔紙。
吸毒。
匪徒,毒品。
茭白的血管鼓了鼓,他撐著床坐起來,渾身冷汗涔涔,太虛了太虛了,還是躺著吧。
於是茭白又躺回去,調出賬號列表查探查探,活躍度早就破50的沈而銨跟戚以潦依舊沒進組,鬱嶺卡在49.99上面。
八個好友,進組的沒進組的,都活著,不論是主角光環淡化的禮珏,還是在小屋苟延殘喘的沈寄,全都沒死。
戚以潦頭像上的小白花還是差個小花瓣,他的狀態沒有惡化,也沒好轉。
我得快點回去。茭白心想,戚以潦沒醒,戚氏怎麼辦。
公務堆多了不處理,勢必會引起外界的主意,懷疑戚氏的董事長不是普通的摔傷。
章枕的頭像沒加白線,他雖然沒生命危險,可找不到我,肯定很崩潰。
茭白的後背有些疼,他這才想起自己替鬱響擋了一支飛鏢,改變了重大節點。
《斷翅》一週目是他看過的漫畫,他確信那裡面沒有鬱家兄弟。
小助手說有。
大概是指,二週目有他們,鬱響還死在岑景末的轉盤上,導致鬱嶺黑化?
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