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沉吟了片刻,兩隻手抓住白板,往旁邊移動了一點。
那幾個比劃的另一部分展現在他眼前。
“克”
克什麼?
茭白再移白板。
“克”字邊上的“制”露了出來。
茭白猜到了一個想法,他繼續移動白板。漸漸的,書桌顯露的範圍越來越大。
他又見到了——剋制。
剋制,剋制,剋制。
密密麻麻,全是那兩個字。用利器刻的,一筆一劃都清晰而深入。
能看出刻字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持利器的那隻手浮起了幾根青筋,指骨突得有多厲害。
數不清的“剋制”佔據了書桌,幾乎快要沾滿了,就剩下一兩厘米的空地。
這衝擊感太強,令人驚悚。
茭白趕緊把白板合了回去,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定了下來。沒事,不慌,就當沒看見。
不對!
戚以潦那老變態,喜歡活在監控之下。
這裡肯定也有監控。
他還有什麼好掩藏的,已經暴露了。
不對不對。
茭白瞪著桌板,那一小塊沒合上,露出半個“克”字,是……戚以潦擺在這,給他看的。
這就跟戚以潦上次半夜坐在他床前看他,不把椅子搬回原位一樣。
戚以潦又給他出題了。
還是老套路。不但寫了個“解”字,更是把第一步都寫出來了,引他往下解。
看似體貼用心,實則是在向他發出最後的通知——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沒解出題,那你就沒用了。
茭白理出思路,眼裡的光就渾然不覺地變得強烈。那是遇到難題的自然興奮感。他的身上沒有一丁點畏縮和逃避。
那一瞬間,好友上線了。
一塊黑牆划向一邊,戚以潦從裡面出來,全身都在滴水。
茭白被戚以潦帶向他的寒氣凍到,不假思索地問道:“你泡冷水澡?”
“冷水有助於一個人自我調節。”戚以潦授課一般的口吻。
茭白看了看戚以潦發白的嘴唇跟耳朵,這是整個浸進去,躺浴缸裡了?
這也不是茭白第一次見到戚以潦全身溼淋淋的不擦,走哪哪是水,面板還泡得像屍體。
茭白想象不出戚以潦躺在水下,是為了幹什麼,想要讓自己冷靜,轉移注意力或運動,怎麼都行,為什麼非得下水。難不成對戚以潦來說,水裡有安全感?母親的羊水?
茭白對自己的腦洞感到無語,他離人形制冷器遠點:“泡多久了啊?”
戚以潦一副思索的神情:“不清楚,一兩個小時?”
茭白:“……”他沒想到這麼久,佩服。
大冬天的泡冷水澡,怎麼不死裡面。茭白下意識吐槽完,臉色一變,不行,不能讓戚以潦這麼泡下去,不然沒等他完成任務,對方就涼了。
茭白走近:“戚董……”
“你和阿枕一樣叫吧。”戚以潦坐到書桌前。
茭白很自然地開口:“三哥。”
戚以潦昂首。
“冬天泡冷水澡對身體不好,我們小年輕都不敢天天來,你看你這個歲數……”
茭白沒說完,戚以潦搭在桌面上的食指就抬了抬:“一,我不是天天泡,”又抬中指,“二,我三十出頭。”
戚以潦笑:“比你年長,但也不算老,是不是?”
“是是是。”茭白嘴上這麼說,心裡開機關槍。你比沈寄小好幾歲,看看人家一夜戰天亮,再看看你,
都能用“有精神”形容我了,你說你多廢。
茭白瞥白貓,你也是,原先住在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