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人要沈寄活得長久。
茭白去年受的罪,八成都沒告訴章枕。
陳一銘想到來這裡的目的,就開錄音,主動說起他和茭白的計劃,他說得詳細,爆開茭白行動過程中的吐槽。
作為資深助理,陳一銘很會揣摩人心,尤其是他老闆的心思,熟能生巧,幹好多年了,而且他的記性也強,直接將那一幕幕接近完整地口述出來。
沈寄的背部佝僂下去,呼吸聲沉亂,喉嚨裡碾出被當成傻子玩弄的憤恨,他就像被鎖在海底的老怪物,無能狂怒。
“就是這手電筒。”陳一銘把新買的手電筒丟過去,“我當時提議,你一出鐵籠,我就彙報說行跡暴露,跳過手電筒那部分,茭白說不行,就算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如果他是完整的,沒裂開,你還是要我或者保鏢們碰他,到那時他就沒辦法糊弄過去。”
“滾!”沈寄怒吼。
陳一銘擱以前肯定滾了,這會兒沒動:“董事長,茭白對你從來就不是欲擒故縱,是你個人的自我欺騙。”
“你原先的那些床伴小情,他們性格活潑會來事,卻不敢真正的違揹你的指令,他們還是會迷戀你。”陳一銘說,“你欺騙自己,是因為你不能接受,這世上有人不被你的權勢臣服,在你費心思經過一番教訓,意識到自己動了心,給了所謂的特權之後,他沒有回應你的動心,沒有對你垂下脖頸任你撕咬,反而還保有獨立的人格,堅決不做你的附屬品,這是你放不下茭白,一再做出不符合你身份事情的根本。”
頓了一下,陳一銘輕飄飄道:“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老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寄猶如被人狠剁了幾下脊樑骨,下意識反駁:“你懂什麼,我愛他!”
陳一銘的麵皮抽搐,他將去年就想說的一番話抖了出來:“董事長,不是每種佔有慾都是愛,也有的就是對玩具小寵物的獨佔。”
沈寄徒然把頭往後轉,又在中途轉回去,他的背後傳來聲音,“在一段感情裡,愛和性,不能分開。”
“為什麼不能分開?”沈寄猙獰地皺緊眉頭,髒臭的氣息紊亂,他說著什麼話,開講座給世人解答似的。
陳一銘凝神聽了一段,整理起來大概就是,那是正常的應酬,逢場作戲,養幾個人是生理上的紓解。
到他那個層面,但凡是功能齊全的誰不養人,這跟情感沒有關係。
陳一銘聽到這些,一點都不意外,給極度自高自大的人講道理等於白費口水,況且,他也不是來當老師的。
不多時,有嘈雜聲響起。
陳一銘的手機上放起了沈氏記者招待會影片,他把音量開到最大:“董事長,沈氏改頭換面了。”
影片裡是記者提問,沈而銨回答,他從容沉靜,沒有結巴。
採訪稿提前給了他,他有準備。
那些問題裡就有針對沈而銨結巴的內容,他由記者問,說明是他想把自己的缺陷透露給外界。
沈而銨回答的時候說了,他請了老師,會改正。
所以,一個有點結巴的董事長,不是完全走不下去,只要肯下功夫。
岑家的太子爺年輕,沈氏的新董更年輕。
商界那片地,有一半都給了年輕人。新鮮血液的加入,會帶起意想不到的效果。
招待會影片放完,陳一銘就開啟宴會影片,他沒管沈寄什麼反應,倒豆子一樣倒出他寫下來,背熟的稿子。
那都是些跟沈寄結交多年的合作商友人,他們全部出席了當晚的宴會,對沈而銨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就連楮家老爺子都出席了。
戚以潦也有現身。這相當於是給沈而銨站隊,助威。
沈而銨上位後來勢洶洶,沈氏的人員有大面積流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