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前,沈寄坐在皮椅上抽菸,指間還黏著髒汙。他將進度條往回拖,再次看畫面裡的狗吃食。
看了一遍又一遍。
“賤貨。”沈寄冷冷地笑出聲。
下一刻,他抄起盛滿灰燼的菸灰缸,砸在了監控器上面。
監控器裂出蛛網。
像是畫面上的人撕裂成一寸寸。
滿身汙泥的關在髒臭籠子裡,都能趴地上抓飯菜吃了,為什麼眼裡的光就是不滅,那根骨頭怎麼就是不碎爛?
看來還不夠。
還是賤。
沈寄砸掉了四周的所有東西。
.
茭白是被潑醒的。
夾雜著冰塊的冷水破到他身上,他只體會到疼,感受不到冰寒。因為他全身滾燙,額頭的那一大塊傷口感染化膿了,濃水粘著劉海,令人噁心。
但他聞不到,也看不著。
茭白倒坐在籠子欄杆上面,他是閉著眼的,光源出現後過了會,他才有感應。茭白緩了又緩,慢慢睜眼,只睜開了一小條縫隙。
周圍的牆頂亮起一排燈。那燈光十分明亮,照出他之前被摳出來的酸臭嘔吐物,和沒被他摸到的稀爛飯菜,叮著許多小蟲子。
它們都不知道是從哪飛過來的,偶爾會在他身上停腳。
茭白乾澀的眼珠只往沈寄那轉了一下,就知道他的狀態不對,他猶如一個估錯了敵方實力的老將,再多的經驗都不夠用。但他不可一世,狂妄自大,還堅信自己最終能贏。
沈寄不是剛進商場的愣頭青,他已經在那裡面待了多年,事業上取得過太多成就,光是岑家和那助攻的謀略者,不太可能做得到讓他這樣。
除非,
戚以潦醒了。
“對,他提前醒了。”沈寄的衣服褲子都有點皺,像是一夜沒換,眼中是藏起來了,卻還有痕跡沒擦乾淨的暴戾,“賤狗,一個家族的掌舵人為你抵抗科研院怪物們的藥物強行醒來,你的心裡是不是很得意?”
茭白攥著佛牌的手指一麻。戚以潦怎麼會提前醒,是章枕還是誰去他床邊說了嗎?
那也不會醒啊,有藥物壓制著他,不是嗎。
可沈寄的反應和字句已經證實,戚以潦就是醒了,提前醒了。
“你以為他醒了,就能立刻找到你?”沈寄踢了茭白兩腳,“我早說了,這地方是我花了幾個月為你精心打造的,你當我說著玩?”
茭白被踢得撞在籠子欄杆上,整個鐵籠都跟著抖震。
“他現在被戚家的醜聞纏身,顧不上你。”沈寄眼下有青色,氣息裡是濃到令人作嘔的煙味,“你就是在這裡爛掉,也不會有我以外的第二個人聞到你發臭的味道。”
茭白垂下眼皮。醜聞不會是戚以潦鎖起慾望的事,也不是戚家人遺傳性疾病跟壽命長短相關,否則這會兒沈寄肯定在嘲戚以潦自我虐待,還是個短命鬼。
所謂的戚家醜聞,可能是指,戚以潦那個身為科研院院長的二姐和屬下的事。婚內出軌,私生活隨性。
或許沈寄還查到戚以潦別的親人在世時的混亂生活,譬如……他父母那一輩。
也不排除是放在科研院的精靈被發現了,編造出了他和戚以潦的一些故事,給戚以潦扣上“性虐狂”的帽子。
因為沈寄早就知道戚以潦身患隱疾,無男性功能,這資訊在合適的時機放出來,就更好傳他是個變態。
醜聞方面,還可以加上戚以潦早年上位那一路的事蹟。
家族內鬥,親人陷在權勢的利慾裡,丟了人性和血緣親情,癲狂瘋魔,自相殘殺。勝者為王,敗者都在蘭墨府的墳場。
這些圈子裡人不會一無所知,外界一定多少也會有傳聞,但大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