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沈寄欠你的,你找沈寄去。”茭白咬牙切齒,“你現在這樣,不止是無能,還逃避現實懦弱可憐!”
最後四個字像一把刀,攪在了齊子摯的尊嚴上面。
就在他恍惚自己竟然還能體會到痛的時候,青年輕飄飄道:“對了,樑棟自首了。”
齊子摯緩慢抬眼。
茭白的背脊沿著艙壁往下滑,他下意識抓住齊子摯的胳膊撐了撐,仰起臉說:“章枕你知道吧,就戚以潦的左膀右臂,他介紹了一個人重啟齊霜的案子。那是樑棟的祈求,他要搭上自己求一個真相。”
“他認為,”茭白慢慢起身,擦著齊子摯平闊的肩往他身後走,“有人借他大姐的手,用齊霜的死,攪亂南城的局勢。”
茭白不再多言,點到為止。
齊子摯瘋是瘋,商業上的敏感度不會減弱。
有些事,他沒去深究,是因為弟弟的死,事業之路被砍,老合作方和友人的遠離,家族倒塌,這一系列都發生得太突然,他一下就被壓趴在地,從一個光鮮亮麗的青年才俊成了刀下的亡命之徒,混亂。這期間還有報復梁家這一環。
齊子摯的思維整個崩壞。
只要給他一點點提醒,等他冷靜下來,他就能理清楚那裡面的違和之處。
茭白走了會就停下來緩緩。
齊子摯說不定會回南城調查。回去了,怕是要和幾個打家族鬥個你死我活。
這不關茭白的事。只要他的好友們各自進了組,是死是活隨便。
茭白滿意地看了看齊子摯的活躍度,36了已經。
雖然第一輪的經驗讓他明白,50難過,但他還是很開心。
因為這說明,他的法子用對了。
當初對付沈寄,不就是先找對路數,之後才搞定的。
茭白輕哂,什麼好友,工具人罷了。
包括他自己。
茭白不知不覺走到後面的甲板上,白天海上有霧,晚上沒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望不到邊際的黑色。
彷彿海平面底下有什麼在湧動,隨時都會咆哮著衝出來,一把將所有異類叼住,拖入海底。
茭白遍體鱗傷的身子縮在衣物裡,他嘔了兩聲,打著抖在原地待了一會。
深海啊,真是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壯觀。
“嘔——”
茭白捂著嘴乾嘔,老子不裝逼了,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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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禮珏感冒了,他嗓子疼,饅頭都咽不下去。
齊子摯就掰一小塊,哄著他吃。
茭白在船上見多了齊子摯寵弟的一面,習以為常。
《斷翅》,禮珏的奶奶死了,他在這世上沒了親人,對沈而銨更加偏執。
現在他有了大哥二哥,人生軌跡……
對了,齊霜二哥呢?怎麼沒跟齊子摯一起?
禮珏的喊聲打斷了茭白的頭緒,他過去,無視齊子摯的眼神警告,握住禮珏往他這伸的手。
這畫面,怎麼跟臨終遺言似的。
“茭白……別回去了……”禮珏緊緊抓著他,“大家族在意名聲,你已經……你別回南城了,就跟我們……我們一起,我,我大哥,還有你……”
茭白的眼皮姚往上翻了,老弟,你哥我是肉票啊,怎麼,還要我和你們相親相愛一家人?
你敢做這個狗血夢,老子也不願意的好吧?
茭白在禮珏說出更傻白甜的話之前道:“我跟沈寄離婚了。”雖然他沒親眼看到離婚證,但他不是傻逼,能捋得清老太太那些騷操作。
左邊投來一道目光,帶著點怪異。
大概是沒想到他知情。
茭白沒管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