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處境被動,還有涼意貼著他毛衣下襬拱出的地方往裡鑽,但茭白不是很慌。
因為,
狗血熬到濃稠時, 在場的主角受畢竟會發射存在感。
果不其然, 茭白的厚絨長褲釦子剛松,貨艙裡就多出一道輕吟聲。
當事人沒立即醒過來,他好像是做了什麼噩夢,可憐兮兮。
茭白用恍惚的語氣喊:“小珏?”他自言自語,“小珏你醒了嗎?”
“別把他吵醒。”齊子摯陰森地警告。
“我不會把他吵醒的,”茭白輕聲說, “我不想被他看到我這樣子。”
沒得到反應。
茭白的臉擠在貨箱上, 鼻尖被壓得有點難受,呼吸裡都是劣質塑膠味:“你是他的恩人, 大善人, 我是他哥, 我們這樣被他看到,那對他弱小的心靈是多麼大的打擊……”
“不想吵他,不想讓他看到?”齊子摯諷刺, “我把你往外拖的時候,你不是在大聲吼他?”
茭白:“……”這邏輯我能圓,你等等。
靜默幾個瞬息, 茭白急促地呼吸:“我那是不想去外面,他醒來看我成了爛娃娃……他還那麼小,不該承受那樣的痛苦。”
說完,茭白微怔。
他來這裡以後,只在戚以潦那展露過蓮氣,至於婊語,講過兩次還是三次,似乎都是對著齊子摯。
這味兒衝的緣分,可以啊。
“他不會看到,你破了,我會把你丟進海里。”齊子摯弓著腰背,下顎靠在身前人的肩頭,“你身體裡的血液太渾濁,需要大海的稀釋沖洗,來生你才是個好孩子。”
茭白:“……”
禮珏沒醒,茭白也沒聽到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
他身後的這位齊總吧,是個直男。
齊子摯不是像沈寄那樣男女不忌,都可以,能彎能直,口味想不換就不換,想換就換,從欲而終。他只能直。
出場就跟《斷翅》裡的美型優質男性人物畫風格格不入。
齊子摯不養小情,私生活幾乎沒有,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準備工作。他牽扯過兩段感情,一段是讀書時期,漫畫中只透過友人的調侃提了一下,當事人沒承認,真假未定。另一段是跟樑棟大姐,利益上的關係,給外界看的情侶。戲份也極少。
他的人物定性就是個生來為家族拼命,為家人避風擋雨的工作狂,老幹部。這麼個沒有自我的人,哪有情愛可言。
《斷翅》是腐漫,粉絲們能讓這麼優秀的美強慘兄長攻配置角色閒置?不能,他們去作者微博底下求感情戲,求齊總不被小沈幹掉,求給他一個小受,讓他往後餘生好好的。
最後作者迫於壓力給他加了。
那是齊家像現階段這樣出事,齊子摯逃亡時身受重傷,被一個單親的年輕爸爸救下來,帶回對方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齊子摯那時候已經沒多少時日了,他在那度過了一生最快樂最輕鬆的時光。
不論是二人有沒有互生情愫,還是齊子摯的死,或者遭逢機遇沒死,作者都沒寫明,他們的戲份謝幕只停在了一個雨後黃昏,其他的留給粉絲們去想象。
算是既答應了粉絲們,又沒有破壞齊子摯的人設。
茭白還是覺得,作者就想讓齊子摯做這部腐漫裡的一股泥石流。
但不影響他把齊子摯系領帶的畫面洗出來,一日看三回。
思緒被一陣刺涼的痛感打散,茭白髮現齊子摯的一條手臂從下往上穿過他的毛衣,虎口扼住他的喉結,箍上了他掛著血絲的脖頸,他吸了口氣,肚子受寒,胃部絞痛,忍不住發出生理性的乾嘔。
後面的人僵了一下。
茭白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