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沈董怕是不同意。哪怕他知道三哥不會把任何人往床上帶,碰不了。
章枕又搖頭,這事還是問茭白吧,他才是當事人,讓他自己來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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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一過,戚以潦就放下糖水。
到八點半的時候,他上了二樓,坐在走廊盡頭的沙發上面,闔著眼,指骨明晰的手指微屈,漫不經心地在桌上敲起了經文。
兩句還沒敲完,戚以潦就開口:“阿枕,去叫他起床。”
正要去打拳的章枕:“……”
“三哥,不需要叫的吧,他想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章枕後面的話在一道暗沉目光下止住,他轉身就朝茭白的房間走。
路過自己房間時,章枕順便開啟門瞧瞧,昨晚被他敲暈的少年還在他床上窩著呢,他下手重了,對方到現在都沒醒。
章枕輕帶上門,幾個大步走到隔壁,扣幾下,裡面沒回應。
“小白?”章枕頭一回做叫人起床的活,不太自然,“那個,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大雪,你起來看看?”
還是沒動靜。
章枕不好再敲,年輕人睡個懶覺不算什麼,再說茭白昨晚還被罰過跪,讓他多睡睡也好。
於是章枕沒多停留,就去覆命。
章枕察覺空氣裡有什麼湧動了起來,像毒蛇探出蛇信子,在探索。他本能地擺出應對反應:“三哥?”
戚以潦又開始敲經文,敲擊的力道卻不易察覺地重了一兩分:“再去,說我來了。”
章枕:“……我這就去。”
很快他又折回來:“還是沒聲。”
敲擊的動作猝然一停,戚以潦起身,闊步拐進走廊:“哪個房間?”
章枕伸手指了指,表情跟著變了。茭白怕他三哥,做做樣子也會起床,不可能還心大地賴在房裡。
熙園的隔音牆,門窗都是頂級配置。
戚以潦卻只是踹了一腳,那扇緊閉的房門就嘭然跟門框分離,被踹的地方凹下去一大塊駭人的面積。
戚以潦西褲下的腿部肌肉爆發完就斂了回去,又是風度翩翩模樣。他往房裡走,目光所及之處是大亮的吊燈,凌亂的,血跡斑斑的床被。
床上沒躺人。
人在床邊的地上,臉往床底的方向歪,像是滾下來的。
房裡的血腥味有點重。
章枕飛快過去扶起茭白,把他翻身,下一秒章枕就愣住了。
“怎麼……”
臉上都是血?
戚以潦蹲下來,輕掐茭白的臉頰,檢查道:“嘴爛了,舌頭也爛了,都是他自己咬的,傷口太重。”
“小白?”戚以潦用微涼的指腹拍兩下,見他的身體沒給出任何反應,面板又跟冰塊一樣冷,就探他的心口。
掌心下有微弱的起伏。
那是一棵堅韌的小野草在求生的訊號。
“送醫院。”戚以潦起身。
章枕兩眼呆愣地看著茭白。他的記憶裡好像也有這麼一張全是血的臉,很小,脆弱不堪。
“阿枕!”戚以潦的眉心往下一壓。
章枕恍惚著把茭白抱起來,恍惚著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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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送到醫院後,不在忙的院長主任就都趕了過來,檢查的結果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奇怪。
病人的身體給出的報告是,他在凌晨左右經歷了一場折磨,重傷。
不論是嘴跟舌頭的咬傷,還是膝蓋的嚴重蹭傷,都透露了他的承受過程有多痛苦。
可他沒有外傷。
斷掉的那三根肋骨也快長好了,沒在這場重傷中二次傷害。
更沒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