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把小本子轉過來,不知怎麼,神色驟然一沉。
茭白走近點瞟了眼,表情頓時變得五彩紛呈。
夫妻雙方是沈寄和……王初秋。
這還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沈寄也是才發現。
這就是說,小本子不是他去拿的,是老太太給他的,他拿到手都沒翻開看就揣過來了。
茭白笑累了,他窩一邊,懨懨地耷拉著眼皮。
八分之一完成了,並沒有自以為的高興,還有七分工作要做。
待會身體被搬走,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跟著,他寧願還留在這間病房裡。等到二十四小時的最後一秒再回身體裡。
“媽,本子上的登記人名字為什麼是王初秋,不是茭白?”沈寄站在病床前撥打老宅的電話,開口就是不滿的質問。
那頭的老太太不知給了什麼在她看來很合理的說法,沈寄面上不屑,卻也沒多費口舌。
反正都是一個人。
按理說是這樣,可沈寄看著和他並排的王初秋三個字,心裡頭有點疙瘩。這名字一股消沉味,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沈寄來一趟就是把本子給小狗看的,哪怕他還昏睡著。
病房的消毒水味和一堆器材讓沈寄心煩,他沒多待就離開了。
走廊的陳一銘恭聲道:“董事長,那幾個養了挺長時間的男孩子要遣散嗎?”
沈寄腳步不停:“留兩個貼心的。”
陳一銘沒絲毫意外。
董事長動心了,喜歡上了又如何,即便是愛上了誰,也不會做一個每天下班回家陪媳婦,完全不應酬不消遣的人。
上流社會有個認知——愛和性是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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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跟著身體去了熙園的茭白趴在地毯上,幻想著未來熬時間的時候,他不知道老宅舉辦了一場婚宴。
參加的只有一個當事人。
被邀請的賓客不多,都是沈家來往頻繁的商友。
戚以潦是沈寄第一個邀請的,他來得最早,酒過三巡,笑意就沒下過唇角。
似乎很替老友高興。
沈寄給戚以潦看結婚證。
戚以潦放下酒杯,伸手去接,他瞧了半天:“照片上的小白是幾年前的吧。”
“嗯。”沈寄一口灌下去小半杯酒,合成的結婚照,一半是今年上半年的他,一半是幾年前的茭白。
都不是現在的模樣。
“新人怎麼跟舊人似的,多不吉利。就連名字也是舊的,像和他無關。”戚以潦把結婚證還給沈寄,笑笑,“不過你也不信這一套。”
沈寄將結婚證扔給陳一銘,聽老友問:“人還昏迷著,你不等他醒來再辦?”
“醫生的檢查結果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寄面無表情,“等他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老太太急,沒問過我,直接就弄好了。”
戚以潦笑問:“他要是一輩子都不醒,你配偶的那一欄也是他?”
沈寄冷哼:“不過一個擺設罷了。”
戚以潦的手臂搭在二樓的護欄上面,俯視大廳的金燈紅酒和虛偽寒暄:“一座牢籠啊。”
“老沈,那孩子也許不是欲擒故縱。”戚以潦不輕不重道。
“不是欲擒故縱是什麼?”沈寄冷了臉。
戚以潦解了一顆襯衣釦子,露出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什麼原因引發的發乾喉結:“白天的時候,你一進病房,他的求生意念都下降了,我看他挺……”
沈寄猶如被戳到肺管子,他指間的酒杯差點砸過去:“阿潦,我和我太太的事,你參與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戚以潦皺眉。
沈寄盯著跟自己一般高的老友,想起早上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