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的指腹從小狗溼熱的眼尾下移,蹭過他泛著病態紅暈的臉頰,停在他咬破了的唇上:“還是要謝謝。”
茭白渾身無力,掙扎的勁都沒有,他強撐著身體假笑,嘴唇張合的幅度很小,防備那根手摳他的嘴。
“您太客氣了,真不用的。”
沈寄冷冷道:“怎麼謝才好?”他插進小狗髮絲裡的手指收緊力道,將人提到自己眼皮底下,“往床上一丟就疼哭了,那還能幹什麼?”
茭白嘴邊的弧度消失,滾吧你,老子什麼也不能幹,傳教士都做不了!
沈寄鬆開捻著他唇瓣的手,把沾到的血塗在他溼而發亮的眼睛上面:“打個麻醉吧,打了就不疼了。”
打打打打麻醉?茭白整個人猛地僵住,這他媽是人說的話嗎,不是,老東西不是人,他就是坨屎!
冷靜點,別慌,冷靜,茭白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回憶回憶《斷翅》的劇情,發現漫畫裡沒說沈寄喝了酒就有特殊癖好。
再者說,沈寄向來喜歡床上的人有勁兒,能跟上他的節奏,被麻醉了的不就是塊肉嗎,那他還能一展雄風?顯然不能。
沈寄注意到被他提在手中的人情緒上有過幾次起伏,不但沒有被嚇到,還能這麼快就鎮定下來。
新鮮。
這感覺沈寄不是第一回 體會,都集中在下半年,來自同一個小玩意。
沈寄被菸草味浸透的嗓子裡發出一道含義不明的笑聲:“茭白,新名字挺有食慾。”
說著就將人拖下床,朝著房門口拖去。
茭白沒有用所剩無幾的力氣喊救命,他很清楚,現階段的沈而銨是救不了他的,這棟樓裡的鄰居也救不了。
在南城,沈家是眾家族之首,沈寄有著絕對性的權威。
茭白睡覺不喜歡穿襪子,這會兒他赤著腳被沈寄拖走,一下一下在冰冷地面上蹭刮,很不好受。
最痛苦的還是後背的傷。
整個人猶如正在面臨五馬分屍之痛,皮肉骨骼間滲著劇烈的撕扯感。
茭白奄奄一息地在心裡的小本子上記賬,沈寄讓他受的罪又多了一項。
客廳很靜,沈而銨閉著眼倒在沙發裡。
茭白只來得及看他一眼,就被沈寄拖著穿過了客廳。
沈寄闊步往大門口方向走去,沙發上那小子的警覺性不錯,可惜是個只會摺紙畫畫的小廢物。
那副受到同學們追捧的好皮囊還是遺傳的他父親。
“沈寄兒子”將是他終生最高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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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開啟了大門。
寒風肆意地往茭白汗涔涔的身上席捲而來。
“停,停一下……”茭白疼到不行了,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沈董,您要帶我去哪?”
沈寄隔著煙霧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他壓緊成熟冷厲的眉眼,神情灰暗不明,似乎沒想過那個問題。
這時候的他終於有了點醉態。
“要玩我啊?”茭白露出小虎牙,“不至於吧,您不是看不上我嗎?這要是玩了,豈不是打臉?”
“牙尖嘴利。”沈寄的大掌摸過青年軟軟細細的腰,掌心往上撫,觸碰到他的肋骨固定帶,感受他的繃緊跟顫慄。
沈寄面無表情地撫了撫他背上的皮骨,對著斷掉的肋骨處按下去。
同一時間,沈寄的右胳膊一處傳來痛意,他冷淡地掃了眼緊咬著他那塊肉的小狗。
果真是太野了,沒被馴化過。快死的時候,還知道如此敏捷地反撲。
沈寄的西裝外套丟在車裡,他只穿著襯衣跟馬甲上了樓,血很快就從他的襯衣布料裡滲出來,他沒在意,只是用一種微妙且危險的眼神盯著青年唇邊那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