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激動,一會不滿,半晌他自我安慰,好歹是動了。
萬事開頭大。
這個頭已經開了,後面就容易多了……吧。
茭白睡了一覺,眼前還是蒼白的牆壁,沒人接他回沁心園,也沒誰來看望他一眼,都把他給遺忘了,他就在醫院躺著。
反正不花錢。
唯一糟心的是,醫院跟沁心園一樣,都有人監管,限制他的活動範圍。
哎,按照套路,事發時他給沈寄的那一眼,足夠開發“男孩,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和其他妖豔賤貨不一樣”線路。
可是很顯然並沒有。
早知道他當時就裝作驚嚇過度失心瘋給沈寄一大嘴巴子了。那鐵定能讓對方每次洗臉照鏡子的時候都能想起他,失策啊。
不過怎麼說呢,茭白心裡是有預料的。沈老狗久居高位,心是黑的,血是冷的,沒那麼好進套。
沈寄當天就出院了,事故發生時小玩意看他的那個眼神帶給他的新鮮感並沒有持續多久,也沒引發出什麼後續,他很快就將人拋在腦後,投身於工作跟空閒時間的消遣中。
接到老太太電話是在一週以後,沈寄傷好得差不多了在外地出差,接待他的那一方送了個人給他,是個女孩,跟他兒子差不多大,剛成年不久。
沈寄的慾望是和壓力疲憊感同時增長的,他對送到他床上的人的要求就一個,結實。
像那種哭哭啼啼,一碰就半死不活的小羔羊,他提不起半分興致。
女孩進來就開始抽泣。
沈寄要把人打法走,小女孩卻顫巍巍地抱住了他的腿。
青澀而纖嫩的臉頰在燈下散發著柔粉光澤。
沈寄年輕時候戾氣重,像個暴君,現如今的脾性沒那麼多兇殘,卻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更沒扣戴戚以潦那類紳士和雅面具,他表面功夫都不會做,抬腳就踹,老太太的電話便是這時候打來的。
老太太打電話前服用了救心丸,唸了半小時的經文,血壓下去了才撥通了小兒子的號碼。
“阿寄,大師……”老太太聽到小兒子那頭有姑娘的哭聲,她繼續說, “大師告訴我,小王的命盤發生了異變。”
沈寄半天才想起來,小王指的是誰,同時與其對應的記憶片段也自動翻湧了上來。
“你先別急著掛電話,媽就問你,”老太太條理清晰,“他是不是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沈寄想到什麼,面色沉了些許。
“是變了吧,”老太太篤定道,上次她在壽宴上就察覺出來了,沁心園的管家也打了幾回報告,她原本沒當回事,這次被大師一點撥才恍然。
運勢影響一個人的性格。
這就對得上了。
“現在的他對你的財運都不利,還會給你帶來災禍,你上週出事就是因為他。”老太太是有備而來,目的明確,她主意已決,態度有些強硬,“人不能再留在沁心園了。”
當初把人養在沁心園是老太太自己的主意,這回把人送走,她也不需要跟小兒子商量,心知他不在乎,無所謂。老太太打這通電話純粹是想跟他嘮一嘮。
“好在齊家那么兒的命盤沒變故。”老太太四十出頭才懷小兒子,吃了很多苦把他平安生下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沈寄搖了下頭,他幾年前那場意外讓老太太得了心病,現在是越發迷信了,難不成他以後再跟那小玩意牽扯上關係,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不知怎麼的,他有種想跟老太太打個賭的衝動,看看把人留在身邊,到底能不能影響他的軌跡,壞了他的氣運。
可這念頭來得詭異,不該出現。
就在沈寄發覺自己疑似陷入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