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的呼吸裡多了藥跟酒的渾濁味道,他跟幾乎要吻上他的岑景末對視,及時抓捕到了對方眼裡一掠而過的恐怖愛戀。
這位想撬開他頭顱,舔他腦髓,剝了他皮肉,一寸寸啃他骨頭,嚼爛了品品看有沒有熟悉感。
好了,岑景末認定禮珏在他體內,一具身體兩個靈魂。
“中邪一定讓你很困擾,燒香沒用,不如請道士做做法?”岑景末文質彬彬地一笑。
茭白在心裡呵呵。岑景末是要讓他離開這具身體,騰出位置。
“太子爺說的,不失為一個辦法。”茭白沉吟狀,“想必你也知道我三哥在養傷,我要照顧他,實在是沒心情找道士,等過陣子……”
“島上正好有道士。”岑景末捂唇咳嗽,丹鳳眼裡有水光。
茭白:“……”在這等著他呢。
冷靜,岑景末的活躍度已滿,不需要搞,他在“這一世的緣”組裡,我對他來說,是知己。
“這麼巧。”茭白一臉詫異。
“是啊。”岑景末渾身在抖,“我也覺得巧。”
茭白見岑景末面色都泛灰,還乾嘔,胃部很不舒服,快死了似的,他不走心地隨口道:“你要不先躺著?”
“有勞茭先生扶我一下。”岑景末虛弱地笑笑。
茭白把岑藥罐子扶到榻上,讓他躺到厚毛毯子上面:“我去通知你的人,讓他們把醫生叫過來。醫生有隨行吧。”
t恤被拉住,茭白回頭。
岑景末輕聲說:“茭先生,做法的事情還沒有說完。”
茭白把衣料從岑景末指間扯出來:“不著急。”
岑景末神情平靜:“身體被佔用,聽起來多可怕,茭先生不想盡早解脫嗎?”
茭白沒錯過岑景末平靜下的陰沉。
這輩子的不要,偏偏非得打探世界的秘密,嗅到點苗頭就找上輩子的那個。
簡單點,這叫有病。
複雜點來說就是,岑景末的人生軌跡在變。
在《斷翅》的二週目,八個好友裡面,不止岑景末,沈而銨跟章枕也都擺脫了原來的劇情設定,人生多了原著沒有的東西。
包括禮珏,他病態的痴迷淡了,不再跟沈而銨糾纏一生。
齊子摯就不說了,他的人設改變最大,還整容,加了人格分裂的設定,擁有小嬌妻,成為岑家的女婿,在國外定居。
而沈寄跟戚以潦對立,被兒子奪權,提前下位,他的官配還沒出場,誰知道後面會有什麼發展,總之他腳下的軌跡也沒有跟原著完全一樣。
至於不在好友列表,卻跟茭白牽扯比較多的鬱家兄弟,姜焉,樑棟四人,前兩人漫畫裡沒有交代,茭白不知道二週目的他們跟一週目有無差別。
姜焉生活中的霧霾一掃而空,他會越來越好。
樑棟則是慘烈的,他沒有為愛情痛不欲生,是復仇跟毒品啃噬著他,但他還年輕,結局沒到,一切未知,到目前為止,他的人物設定也變了。
這些人的變化,全是被茭白的蝴蝶效應推動的,他們被他救贖,或走向原著外的另一條軌跡。
只有戚以潦在一週目沒有走劇情,他覺醒的自我意識就像一根倒刺,長在漫畫原著的身上。
世界意識的權威被挑釁了,它不允許那根刺存在,卻又拔不掉,只能阻止刺長大。
到了二週目,它成心不讓戚以潦好過。
就讓他眼睜睜看著其他遵守一週目大綱設定的人,在二週目各種改變。
蝴蝶效應影響他的都是小事,重要設定根本就雷打不動。
老子有意無意地救贖了多少人啊,多一個戚以潦怎麼了……
茭白渾然不覺地露出苦笑和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