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裡,戚以潦把大燈關掉,只留下床頭燈:“刷牙了嗎?”
茭白打哈欠:“刷了。”
“但是你又吃了東西。”戚以潦道。
“就一片維c。”茭白辯解。
戚以潦把床頭燈的長杆擺動幾下,調整好位置:“去漱口。”
茭白不幹:“我起來一次麻煩。” 老子又沒口臭。
床前的氣氛微凝。
茭白眼皮抽了抽,他回想給老男人唸的兩次書。
第一次,他刷了牙洗了澡躺在床上被叫起來,第二次是在前院,離得遠,戶外,空氣流通。
所以說,在室內的話,念個經還要沐浴更衣?
白貓的眼睫垂了下去。
茭白以為它主子妥協了,沒想到對方從衛生間拿了個盆過來,十分有風度地笑道:“漱吧。”
“……”
茭白窩在被窩裡,喝兩口水,咕嚕咕嚕吐進盆裡,提前體會了一把老年生活。
戚以潦很快掀開被子躺上床,茭白起初還怕自己彆扭。
現在發現他想多了。
戚董與他之間的距離……這麼說吧,還能躺四個他,排隊排,隨意翻的程度。
茭白一言難盡,離這麼遠,他讀的時候,對方能聽得見嗎?
戚以潦從睡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灰色小盒子,那裡面是一副耳機,功能比較多:“小白。”
茭白扭頭:“嗯?”
“叔叔年紀大了,聽力一般。”戚以潦側了側俊雅的笑臉,“待會,還要麻煩你大點聲。”
茭白脫口而出:“那你不會坐近點?”
“你要我坐近?”戚以潦困擾道,“我過去了,你一旦讀錯,我便會就近教育你,到時候希望你……”
茭白飛快道:“就坐那吧!”
戚以潦停下調節耳機兩側小按鈕的動作,他看過來,灰沉沉的眼瞳裡是茭白屏氣的模樣。
“小白,你太緊張了。”戚以潦忽而笑,“做個彈舌頭的練習吧。”
茭白:“……”放屁!
戚以潦為難道:“如果你緊張,會錯很多處,那叔叔會不高興的。”
言下之意是,你一再犯錯,就要捱打了。
茭白臭著臉,不情不願地張嘴,舌頭從下顎翹到上顎。
“幅度太小。”戚以潦將耳機放一邊,“過來。”
茭白還沉浸在操蛋的彈彈彈中。
要不還是不去西城搞戚家主僕了吧,段位再升升?
就這麼個訓誡法,他真怕自己哪天沒忍住,把書撕下來兩頁,搓啊搓,搓啊搓,搓成小細條,給戚以潦插大蔥。
“自己偷著樂什麼。”戚以潦靠在床頭,無奈地對他招手,“到叔叔身邊來。”
茭白結束腦補自嗨,往戚以潦那挪挪。
戚以潦捏住他的臉頰,輕抬到自己眼皮底下,糾正他的彈舌力度跟頻率:“經常鍛鍊舌頭,有助於預防腦萎縮,面部肌肉硬化。”
茭白瞪他。謝謝,還不到二十歲的老子不想知道!
.
深夜,霧散了。遠洋船朝著西城碼頭方向慢行。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打呼。
只有最豪華的房間裡還想著磕磕巴巴的讀書聲,浪花都在傾聽。
“s……”
茭白哈欠連天,生理性眼淚都把睫毛跟眼尾弄潮了,他用手背揉揉眼睛,吃力地解讀單詞:“seren……di……”
“serendipity。”
旁邊驀地響起低而清朗的聲音,沒半點渾沉,顯然是沒睡意。
可現在都快凌晨三點了。茭白抹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