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得知哥哥繼續上學了,禮珏是發自真心地慶幸他沒放棄讀書。
禮珏又是笑又是哭的,還在原地跳了跳,比自己考上大學還要開心。
茭白想,原主的靈魂可以瞑目了,不枉費他生前那麼疼這個白月光弟弟。
“那我們就是校友了?!”禮珏激動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我是8班的,你呢?”
茭白呵了一聲:“7班。”
8班在隔壁,沈而銨暗戀的物件就在那班上。原著裡也是這樣,他物件還跟禮珏成了好朋友。
茭白彷彿聽見了狗血劇的齒輪轉動的聲響。
咔咔——咔咔——狗血來啦!不要錢,隨便吃,來來來,幹了!
茭白看著已經在嘟囔要一起考大學,滿眼憧憬的禮珏:“你為什麼會在醫院?”
禮珏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抱著保溫桶的手臂縮了縮:“奶奶病重,家那邊看不了了,我就帶她來了這裡……”
茭白的頭皮倏然一麻。
對啊!禮珏有個奶奶!他怎麼把這個人物給忘了?
作為一個狗血漫愛好者,茭白略有心得,似乎渣賤題材裡的每個賤受都有個爺爺或奶奶,要不就是父母兄弟姐妹,反正得有這麼個對他很重要的親屬,生了病,需要錢,很多錢。
親屬會死,而且死的時機很巧妙,會是劇情的一大重要轉折點。
禮珏的奶奶死在……他跟沈而銨同居的一年後。
那時候,沈而銨已經渣渣的了。
當初那老人家去世,禮珏慘得一批,身心齊虐,那幾話讓茭白哭得有點心梗,但他卻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在那之後還有事沒事地重溫,自虐。
追狗血漫就會這樣,跟著劇情大哭一場,又傷又爽。
茭白最初被舅媽完虐,厭世不想活,透過小夥伴的安利接觸這類漫才改變了現狀,眼淚能讓他發洩,有勁兒撥開命運生活往他身上倒的垃圾。
他是一個可以看著主角被虐死,自己也猶如死了一回的主角控。
我不太正常,我知道。茭白在心裡說。
幼年親眼看著父母死亡,可以有點不正常的吧,反正也沒人說我,沒人管我。
我有be狗血漫看就可以了。待會讓沈而銨在網上給我買一些實體書。
茭白在走神,禮珏透露奶奶病情的那部分內容從他耳邊擦過,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
直到禮珏說完奶奶提了別的事,茭白分散的心神才凝聚起來:“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車禍?”
“我來南城前幾天,賣草藥回來的路上丟了這個,”禮珏指了指保溫桶的舊毛線套,嘴唇發白,“當時我塞包裡的,我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發現它掉了,就在馬路上,我回頭找的時候碰上大卡車,有個哥哥救了我,流了很多血……”
茭白聽得直蹙眉:“毛線套才值幾個錢啊,丟就丟了,你還敢去馬路上找?怎麼想的?”
禮珏囁嚅著說:“這是奶奶給我織的。”
茭白:“……”
禮珏嗚咽:“奶奶的眼睛不好使了,她也拿不起針了,這是她給我織的最後一樣東西。”
茭白:“……”
要不怎麼說狗血呢。
茭白在心裡感嘆,這部漫的原劇情改動處不知道有多少,狗血的本質卻沒有變。
可惜了,他不是看漫畫的人,他也在漫畫裡,不能那麼無憂無慮只管爽。
禮珏的指尖往毛線套裡摳:“那個哥哥的家裡人把他接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想報恩都沒辦法。”
“奶奶說是爺爺在保佑我,”他吸了吸鼻子,滿眼的純真,“我打算回去上墳,求爺爺也保佑保佑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