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下一秒再去看,沈寄的活躍度就變成了3。
再下一秒,47。
然後又是1,35,7,47.3。
茭白就很突然。這個時間,那老東西不是在弄人嗎,怎麼還有閒工夫琢磨他?起伏的幅度那麼大,過山車一樣,有本事就跳過50啊。
茭白眼睜睜看著沈寄的活躍度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世紀大跳躍,他小心翼翼翻身側臥,面對窗戶方向。
列表最上面的那個黑色頭像倏地一亮。
被勒著脖子的白貓出來了。
同一時間,電子音響起——【你的好友已上線】
茭白沒動。
房門開啟的聲響既悶又沉,沒有關門的響動。
這說明來人今晚不會搬椅子坐床邊,他一會就走。
走時還不是他一個。
茭白舔了舔有點翹皮的唇,他想,戚以潦知道我是醒著的。
不能再裝了。
主動權拿不到,那就先出招。
於是茭白揉著眼睛轉頭,滿臉呆愣地看著房裡的人,語氣遲疑:“戚董?”
“是我。”黑暗中響起渾沉的嗓音。
茭白撐著床起來一點點:“您怎麼在我這?”
“叔叔睡不著,下來走走。”戚以潦的語調很平,背書似的,“路過你房間的時候,就想進來看看你有沒有蓋好被子,把你吵醒了。”
茭白乾巴巴道:“哦,沒事,我也還沒睡。”
戚以潦似是很意外:“你也誰不著?”
茭白說:“是呢。”
房裡徒然陷入一片死寂中。
今晚沒有風,密集的藤曼全鋪在窗戶上,將稀薄的月色擋得嚴嚴實實。
茭白看不見戚以潦的神情,他只聽見了吞嚥聲。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
幾個瞬息後,他發現不是。
是戚以潦的,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了。
離我很近,就在左邊,這老變態的氣息裡有鐵鏽味和煙味,茭白心想。
床發出一聲輕響,戚以潦一條腿跪了上來,他就跟哄賴床的小朋友起床一樣:“小白。”
茭白看唯一亮著的白貓,它飯前還舔爪子呢,現在又是半死不活狀。
“在呢。”茭白說。
“既然你也睡不著,”戚以潦輕聲說,“那你願不願幫叔叔一個忙?”
問個屁,老子能拒絕嗎。茭白走流程,做做樣子的推脫:“我還是個高中生,一沒進社會沒什麼閱歷,二在養傷期,哪幫得了戚董。”
四周沒聲了。
白貓很小幅度地張了一下嘴,噴出一大口血。
茭白感覺那血灑到了他臉上,是涼的。
等他穩穩心神,驚覺那是戚以潦的手。整個掌心托住了他的臉頰,指尖插進他耳邊的頭髮裡。
那是一個溫柔的,又具備禁錮意味的動作。
戚以潦單膝跪在床邊,上半身前傾,手托起年輕人的臉:“試試,好不好?”
茭白被託的那邊臉發燙,不是害羞,是他媽的血液沸騰引起的。
一緊張就沸。
茭白勉為其難地說:“好吧,我試試。”
頭頂傳來滿意的笑聲:“真乖。”
燈就是在那一刻亮起來的,茭白用手臂擋眼睛,他還沒看清戚以潦,床就被推著走了。
是的,被推著走。
茭白要吐血了,他住進來的第一天就覺得客房擺設像病房,卻沒注意床能走。
“戚董,床怎麼跟醫院的病床一樣能動?”茭白平躺著,仰視戚以潦的下巴跟束得很嚴謹的衣領。
“是啊。”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