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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聯排別墅不大,為了搞工作室,改造了一通,門廳變成了會客廳,大客廳凌亂擺了幾排書桌,還有五顏六色的人體工學轉椅,就算是工作區了。餐廳當然還是餐廳,中餐晚餐夏炯專門請了阿姨做,但在必要時候,餐廳也會變成會議室,大家都圍著那張超大長桌,吹牛吹得唾沫橫飛。
因此,在通常情況下,星鯨工作室的用餐和開會是同時進行的。
唯一的例外,是早上例會。
自由散漫慣了的工作室員工都不怎麼喜歡開例會,但自從範益春空降總製作人一職,強行定下這慣例,要求所有人早上提交自己這一天會做完哪些工作的表格後,員工們的效率的確提升了不只一點半點。花了夏炯很多錢,卻一直也沒能開發出的《水墨戰棋》也飛快上線發行,拿下了當年國內單機遊戲銷售額連續半年多的日冠,並且至今也沒掉下國內益智類遊戲排行評分前五。還有,《華夏電遊》這一國內電子遊戲行業工會官方雜誌,甚至評給了他們年度最佳新人遊戲獎盃。
星鯨工作室一夜成名,如今,已是國內精品單機遊戲製作工作室的御三家之一。
蔣海是今年剛招進星鯨的程式設計師,畢業還不到一個月的鮮嫩年輕人,自覺能進入星鯨實在幸運,難怪祖上三代買幾十年的彩票,五塊錢都沒中過。
星鯨在業內有口皆碑,工資高,福利好,有理想,還不用996,程式組組長頭髮茂密,也就是說,連脫髮問題都不必擔憂。蔣海的大學也是名校了,但同學們為了進入星鯨,依然打破了頭。
現在卻是蔣海這個小透明進了星鯨。
……不說祖上三代買彩票中不到五塊錢,蔣海再一次慶幸地想,這個幸運程度,往下三代的運氣也用光了啊!
昨天不知道為什麼,總製作人範先生突然給所有人放了一天假。都放假了,蔣海自然不好來工作室蹭網蹭空調蹭飯蹭零食,但他作息規律,重新躺回床上也睡不早,最後在自己炎熱的出租屋裡,兢兢業業把分配到他頭上的程式碼碼完了。以至於今天還沒到開工時間,他就揹著筆記本來到工作室。
不用打卡,進門換成拖鞋,走到工作間,蔣海突然發現,有人比他更早到。
“組長,早上好。”
蔣海小聲叫到,瞄一眼就低下頭。
星鯨工作室程式組組長叫蘇琴,今天她頭插通草花,身穿硃紅主腰和蔥青色的長袴,外披一件月白色的圓領對襟長衫,雖然容貌平凡,但上下裝扮,活脫脫是個從古畫中走出的女子。
她有一頭濃密長髮,挽成髻,順滑,黝黑,實在叫人(程式設計師)羨慕。
“小蔣,”她也看到了蔣海,問,“這些花盆是你買的?”
“不是我!”蔣海立刻反駁,過了一秒才意識到蘇琴說了什麼,“花盆?”
是的,花盆。
大的花盆,小的花盆,方形的花盆,圓形的花盆,多邊形極具設計感的花盆,陶瓷的花盆,玻璃的花盆,塑膠的花盆,水泥澆灌的花盆,純色的花盆,彩繪的花盆,等等,等等。
一日不見,他們的工作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空花盆。
蔣海震驚了。
但這種場面他並不是沒見過,入職一週的時候,住在三樓的工作室老闆突然沉迷蟹肉的口感,第二天,大閘蟹梭子蟹,青蟹麵包蟹,帝王蟹椰子蟹,也像今天這樣,堆滿了一工作室。
然後整個工作室連續吃了快一週的螃蟹,吃得面色發青,吃不完的螃蟹老闆發給他們當福利,但就算帶回家,也全部送人了。
“大、大概是老闆買的吧?”蔣海小聲說。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我還是不明白,”蘇琴無語扶額,“花盆有什麼可沉迷的?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