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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個聲音響起,在這門鎖上的不乾淨東西同時也像被燎過的火燒得一乾二淨。放火的人眉梢總習慣性帶著點弧度,這對謝婪而言實在是有著不可言喻的吸引力,青年的每一絲表情變動都會戳在他心尖上。
就算他是鬼,心臟冷得像一團冰塊,每被這麼戳一下,心臟也非是要跳得更有活力一些。
在這古樸厚重的實木門剛剛被青年推開一條細縫的時候,謝婪原本只稍稍眯起的雙眼倏忽愈加眯下。下一秒房間門被完全推開,謝婪一步越過旁邊的黑髮青年,擋立在了前邊。
“球球……?”動手一推門之後,顧大大還什麼都沒看到就眼前一黑。不是他要暈厥什麼的,而是剛還好好站在旁邊的戀人忽然越過他走到前邊,然後還側身抬起一隻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由於對自家戀人與縱容無異的信任,顧衍十分配合地原地站著沒有亂動,而僅僅是帶點疑問語氣喚了對方一聲,並不知道現在在他視線被遮擋住而看不到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一幅神奇場景。
膚色蒼白麵目俊美的鬼面無表情地和前邊偽裝出極盡扭曲滲人的形象,並且是刻意從天花板把身體倒吊下來的另一隻鬼對視。
此時這位鬼域之主的漆黑眼睛就像兩塊冰冷的玻璃,毫無觸動地把前邊又是血肉模糊、白骨披露又是面目猙獰滲人的鬼折射反映在眼睛裡。
“變回來。”字句簡短的命令。質感冷淡的聲音現在乾脆連起伏都沒有了,這讓前邊那隻嚇人不成反受驚嚇的鬼狠狠抖了下身體。
要說周允其實是見過幾次這位讓他一秒變慫的大人的,甚至他剛才還自我調侃地想過,現在聽到這連起伏都沒有的聲音,他頗為敏感地在這聲音裡捕捉到了點……火氣。
這事可就嚴重了,曾經見過的那幾次,周允認知裡的這位鬼域之主冰冷得毫無感情。要激怒沒有感情的存在當然非常困難,並且這也是作死得不能再作死的事情。
但現在,他好像很不湊巧成了那隻作死的鬼。
準備好用來嚇唬人的驚駭尖叫聲現在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最終這都已經逼到喉嚨口的嚇人尖叫變成了顫巍巍的一個音節:“謝……”
“謝婪……大人。”頓了又頓,周允才神色勉強地把這完整的四個字念出,雖然他現在偽裝成血肉模糊的臉上其實並不能看出表情。
這時周允聽見被他匆匆忽略的地方傳到很輕的尾音上揚的‘啊’一聲,然後這聲音的主人繼續說了一句:“認識的?”
“嗯。”在前邊那隻鬼變回能見人的正常形象以後,謝婪把遮擋青年眼上的手放了下來,點頭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印象中見過一兩回,從淺薄層面來說是算得上認識。
之所以刻意遮住不讓青年看見,是因為他不希望在青年的潛意識裡,他的形貌也往那種扭曲可怖的方向靠攏。他也是鬼,生死界線有時候就是明確得不容忽視。
現在的周允又是怕又是好奇心旺盛,他怕極了他口中的‘謝婪大人’,但同時又對能夠毫無障礙站在旁邊的黑髮青年充滿好奇。
周允當年死的時候還只是個十歲小孩,雖然說現在是死了好幾百年了,論兇論狠那都是在鬼域裡能名列前茅的人物,偏骨子裡還是隱藏了點舊時的小孩心性。
一開始視線和身體一起僵住了不敢亂動,現在周允的視線晃悠晃悠,倏忽就眼尖看到露出在寬長袖擺的那隻膚色蒼白的手……居然是主動把旁邊青年除了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攥入手心裡。
唰地一下,周允心裡就冒汗了,他這是發現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當初他逗完那隻蹲守在鬼域之門附近的叫‘十一’的惡鬼之後是想了什麼來著,他當時在想鬼域裡傳言說那位大人是性冷淡的可信度很高,因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