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在去集團的路上,他剛掛掉聯絡國外專家的電話,心頭暴躁,口吻很差,帶著無差別攻擊的鋒利感:“他在你那待了半個月,回南城途中被劫走,昨天才剛回來,今天就躺醫院了,我有那時間帶他檢查?”
沈寄以為是做體檢,不耐煩道:“再說了,去西城之前,他在我兒子的陪同下去醫院複查過,雖然沒全身檢查,但也做了好幾項,要有問題,當時就能發現苗頭。”
“我指的不是體檢。”戚以潦面前的窗戶玻璃看起來一塵不染,他抬手抹了一下,沾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沈寄捋額前髮絲的動作一頓。
戚以潦道:“老沈,‘締夜’那晚,那孩子在我房裡的床上表現出來的反常,我當時就給你發了監控,之後在老太太的壽宴上,我又一次提醒……”
老友一番話裡的幾個字顯得尤為刺耳,沈寄的面部沉下去,他直接出聲打斷,言語透著輕蔑:“敢情你說的髒是指那方面,阿潦,他是我的狗,我比誰都清楚,你戚家那套,在我這不受用。”
不知是看輕戚家那一套,還是不把別的放在眼裡。
戚以潦笑著嘆息:“好吧,既然你意已決,那多說無益。”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那頭就結束通話了。
戚以潦在窗前立了片刻,他摩挲幾下指尖的灰塵沙粒感,轉身去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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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聽到好友上線提醒,他沒立馬看誰的頭像亮了起來,腦中閃過好幾個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章枕,畢竟那位送他來醫院的路上,跟個要沒了孩子的老爹一樣,抱著他的手一直哆嗦,人都傻了。
其次是禮珏。
主角受嘛,容易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到不了的。
最後是沈寄,他剛來的時候,那身紓解完的痕跡太重,顯然昨晚不知在哪睡舒坦了,現在必定會雷霆大怒打一套渣賤文慣用的霸總拳法。
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些我不該承受的痛?全世界都有錯,就我沒錯。
茭白的背脊忽地一僵,來人竟然是……老變態。
靈魂狀態的各種感官特別敏感。他沒睜眼也沒扭頭往門口看,是透過溼冷的沉木香確定的。
茭白把眼皮一撐,下一刻就爬起來,瞪著戚以潦的頭像。
我草。
白貓這下真的要死了!
那根細鐵絲已經深深嵌進了它的脖頸裡面,勒斷了它的皮肉骨頭。
它的脖子往一邊歪,只掛著一點皮肉。
茭白愣愣看著,怎麼回事?
白貓除了腦袋上的毛還有點白,其他全是紅的,血在往下滴。
茭白好像聽見了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兩手捂住耳朵:“早前我說你嗷嗚就救你,那是騙你的,你嗷嗚不嗷嗚,我都救不了你。”
說著他就蜷縮回地上,十幾秒後,他卻又起來,往床邊晃。
瀾意齋那時候,是茭白第一次發現白貓離他近了一寸,他以為它往前走,是它膩了,不想在原地待下去。
當時他還在想,它脖子上的細鐵絲還在呢,哪怕是稍微動一下,都會痛得要命,幹嘛不好好待著,非要亂動。
現在……
茭白再去看彷彿死透了的白貓,它不是膩了。
是太痛苦,想放棄,往前走一步是它做出的,自我了斷的舉動。
而蘭墨府墳場前的那聲嘶喊求救,是深藏在它內心深處,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掙扎。
還是想活。
就和我一樣。茭白盯著戚以潦頭像上那小板塊。囚住白貓的,是不是那裡面的豎長形東西?
會是什麼呢?
茭白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