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嚴罵道:“什麼不用心急?老子都年過半百,就想著抱孫子,聽說你日夜折騰,也沒見你折騰出什麼玩意來……有些話我本不想說,但是到了今天,我看還是和你挑明瞭說,咱們老張家娶媳婦,不是為了讓媳婦入門撒潑打諢,而是要傳宗接代,你大可回去告訴她,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再沒有給張家添上一男半女,張家這些年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她自己也該知道怎麼做,真要大家撕破臉,面子上都不好看。”
張瀚心下一涼,顫聲道:“父親,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張叔嚴淡淡道:“一棵苗結不了果子,大不了拔掉再重新栽種一顆,你現在還年輕,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一切都來得及……!”
“父親,你是說要休了她?”張瀚瞳孔收縮,“當初可是你再三向東方家請求,東方信這才同意將她嫁過來,如今東方信屍骨未寒,你就……你就要落井下石嗎?”
張叔嚴臉色驟變,厲聲喝道:“你是在辱罵你的父親嗎?”
張瀚知道失言,忙道:“父親,我……!”
“真是愚蠢透頂。”張叔嚴恨鐵不成鋼道:“我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她是個禍害,我只怕等我死後,她在你身邊,你遲早都要被她害死。”
張瀚急道:“父親何出此言?”
“她為了給東方信報仇,卻置我們張家的前程不顧。”張叔嚴怒道:“一次又一次地讓你來催我出兵,說到底,目光短淺,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你想想,我們手頭上好不容易有了這點家當,藏起來都來不及,還要拿出去折騰?只要保住手裡這點東西,他朝無論西北是誰得勢,咱們都有談判的本錢,甚至說另有變數,那也說不定,若是將手裡這點本錢都糟蹋了,咱們張家就徹底毀了,你難道想因為一個女人的仇恨,讓我張氏一族就此毀掉?”
第一一一三章 棋局和棋子
張瀚被父親的一番話,說的半晌無言,許久之後,才想到什麼,壓低聲音問道:“父親,你剛才說,西北無論是誰得勢……難道你的意思是指朱凌嶽不能成事?”
張叔嚴搖頭道:“倒也不是這樣說,我當然希望朱凌嶽能夠成事,不過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清楚,風雲變幻,世事難料,你要知道,北山肖煥章也不是什麼好鳥,老奸巨猾,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他在北山多年,朋黨無數,看似是個老好人,但是真要張開獠牙,也未必比朱凌嶽弱。”
“朱凌嶽最大的對手,就是肖煥章。”張瀚道:“只不過今日不同往日,如今朱凌嶽在西北的名望和實力,恐怕不是肖煥章能比。”
“肖煥章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張叔嚴道:“如果楚歡沒有來到西北,肖煥章或許還要繼續裝孫子,會一直等待機會,但是楚歡來到西北之後,連出重拳,朱凌嶽的眼睛已經從肖煥章身上移到楚歡的身上,肖煥章是個見縫插針的人,如今只怕就是存著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父親,你當真覺得楚歡能給朱凌嶽帶去威脅?”張瀚頗有些懷疑。
“為何不能?”張叔嚴淡然一笑,“換作別人,恐怕朱凌嶽不會放在眼裡,平心而論,皇帝的眼光著實不錯,這挑人還真是奇準無比,楚歡被調來擔任西關總督之前,我就一直在猜想,朝廷會派誰來坐鎮西關,思來想去,除非他皇帝自己前來,否則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對朱凌嶽形成威脅。知道是楚歡前來赴任,我還曾覺得老皇帝是老糊塗了,後來才知道,咱們這位龍椅上的老傢伙,那可是精明的很,這位楚總督,在赴任之前,就已經與西關七姓有過交情,而且西關七姓能夠東山再起,據說也與楚歡有關係,他赴任之後,西關七姓立刻與他靠近,結成同盟,那時候我才知道,朱凌嶽真正的敵手終於到來。”
張瀚倒是微微點頭道:“西關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