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點了點頭,薛懷安飽讀詩書,而且寫的一手好字,其書法在當朝也是名列前茅,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門道。
“國公書寫此字之時,應該是氣力貧弱。”薛懷安肅然道:“其字綿軟無力,筆法疏鬆……!”
“薛大人,殿下是問這是何字,不是讓你在此評點書法。”馬宏在旁譏諷道:“我等都知道薛大人書法自成一家,可如今並不是談論書法的時候。”
薛懷安也不理會,繼續道:“殿下,臣說這麼多,只是想說,這左邊一豎,乃是起筆,而第二筆則是從上方橫走,兩筆之間,有一小口,如果說這是國公有意為之倒也罷了,臣下只擔心,這是國公重傷之下,失誤所致,僅此一小口,寫出來的字便相差萬里。如果這是國公有意為之,便如納言所言,走的是‘門’字,若非如此,那麼就絕不會有‘門’字一說。”
周庭明白過來,道:“不錯不錯,有此可能,是臣疏忽了。”
林元芳看著薛懷安,問道:“薛大人,那依你之見,國公想要寫出怎樣一個字?”
“不敢胡猜。”薛懷安搖搖頭,“此字未全,難以明瞭,看來只有等國公醒來之後,由國公自己來說了。”
太子皺眉道:“國公傷勢極重,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也不知何時醒來,更不知……!”輕嘆一聲,“罷了,薛大人,本宮實在疲累,你帶人安置父皇,天明之後,交給玄真道宗,等皇后回來之後,我們移往武平府城。”
太子惦記著皇后,而皇后此刻卻已經到了北驪山天遊峰之上。
進到天閣之內,皇后也是驚奇,想不到楚歡等人不趁機逃離河西,反倒往天遊峰而來,隨即想到,這倒不失為一個極隱秘的地方,誰又能想到,楚歡會帶著自己躲到北驪山天遊峰?
楚歡此時已經是筋疲力盡,揹著皇后入二樓一間內室,放在椅子上,見皇后冷冰冰瞧著自己,臉上並無從前溫婉之色,心中卻也明白,皇后固然是怨責自己挾持她出宮,另一個緣由,只怕也是因為先前在馬背上的褻瀆。
“娘娘在這裡稍作歇息,我去安排飯食。”楚歡有些尷尬,拱手道:“皇后娘娘放心,楚歡絕不敢傷害娘娘一絲一毫。”
皇后閉上眼睛,並不理會。
楚歡出了門來,吩咐祁宏準備飯食,這天閣之內倒確實有一個小倉庫,儲存了酒食之類,出門去看羅多,只見羅多正盤膝坐在門外的一塊岩石上,似乎是在運功調理,心知羅多與衛督對決,連線數掌,只怕損耗不小。
媚娘走過來,低聲問道:“他是誰?”
“唔,是我結拜兄弟。”楚歡握住媚娘手,輕聲道:“你沒事吧?”
媚娘嫵媚一笑,見楚歡披頭散髮,輕聲道:“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像個瘋子。”拉著楚歡到屋內,“我幫你將頭髮紮起來!”
楚歡在天宮與衛督對陣,衛督的大佛金剛手勁氣犀利,不但將楚歡帽子吹走,連發髻也都吹散,此時披頭散髮,身上衣衫多處殘破,臉上亦有多處被花枝擦傷,倒真如同瘋子一般。
楚歡坐在椅子上,任由媚娘幫著自己打理頭髮,心中此刻卻是思緒萬千,在宮中遇上衛督,讓他十分詫異,而確定衛督竟是軒轅平章,更是讓楚歡覺得事情複雜。
其實楚歡從馮元破口中得知狼兵西進之事,此後數名西進的將官遇害,唯獨軒轅平章隱居府邸,便覺得事有蹊蹺,總感覺軒轅平章不似表面那般簡單。
如今確定衛督便是軒轅平章,楚歡立時便想到常天谷之戰。
常天谷一戰,青龍帶著神衣衛連同西梁騎兵一起設下了埋伏,不但害死了十三太保,便是風寒笑也慘死於那一戰。
天道殿內,楚歡已經確知,青龍設伏風寒笑,並非皇帝所為,那麼此事便很有可能與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