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壯著膽子道:“大人昨夜和裴績一起飲酒,我們……我們沒敢靠近過去,不過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大人已經醉了,而且……而且大人當時身上並無穿衣甲……!”
“什麼?”衛天青驟然變色。
一名部將似乎明白什麼,一跺腳,失聲道:“不好……咱們一直疏忽大意,並沒有在乎此節……大人,您的甲冑,恐怕……恐怕已經被西北人拿走了……!”
旁邊一人奇道:“拿走大人的甲冑?那又有何用?”
衛天青卻已經是面色發青,飛奔過去,從樹上扯下馬韁繩,翻身上馬,便往梁州方向飛馳而去,手下眾人紛紛上馬,緊隨其後。
……
……
時當子夜,萬籟俱靜,梁州城卻是防守森嚴。
衛天青臨去之前,將梁州城交給了部將薛舉,囑咐薛舉堅守梁州,薛舉在衛天青領兵出城之後,便即開始迅速佈置城防。
幾日下來,梁州城頭堆滿了石頭和弓矢,城內也是全面戒嚴,天黑之後,城內各條大街小巷難見人跡,只有巡城兵士在城內巡邏,但凡遇到有人違反禁令,夜間出沒於城內,不問身份,立刻抓捕下獄。
整座城池,一片死寂,但是城頭的守軍,卻始終保持著警惕。
子時剛過,城頭的守軍忽聽得北方傳來一陣陣馬蹄聲,早有人迅速通報薛舉,薛舉到的城頭之時,藉著城頭火把的光芒,已經瞧見從城北過來一群人馬。
人馬隊形不整,看上去十分狼狽。
“快開城門。”城下已經有人喊道:“西北軍打過來了……!”
城頭將士都是一驚,薛舉皺眉掃了一眼,只見到城下出現的大都是騎兵,約莫有五六百騎之多,沉聲喝道:“統制大人何在?”
城頭將士此時卻是看的清楚,城下這群起兵,正是跟隨衛天青增援通州的騎兵,與出發時的意氣風發相比,這群騎兵現在看起來是狼狽不堪,一望便知是打了一場敗仗。
不少人心下便覺得稀奇,暗想按照時間計算,衛天青的援兵,也應該是剛剛抵達通州,就算是與西北軍交戰一觸即潰,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返回。
薛舉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一手握著刀,掃視城下騎兵,“你們如何成了這副模樣?為何這麼快便返回?”
城下一人高聲道:“西北人攻打通州是虛張聲勢,目的是要引誘我們增援,他們在柳子河埋伏了重兵,而且……而且決堤防洪,我們猝不及防,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隊伍都已經被打散了,西北軍接下來肯定是要往梁州城而來……!”
薛舉聞言,臉色大變,便在此時,卻見到一隊人馬從後面衝過來,火光照耀下,見到當先一騎一身灰甲,身材魁梧,薛舉瞧了一眼,便即認出正是衛天青,見到衛天青勒住馬,抬手做了個手勢,薛舉見到衛天青都已經撤回,知道所言不虛,當下吩咐開啟城門,放衛天青入城。
城門嘎嘎開啟,衛天青一騎當先,率先縱馬入城,身後五六百騎如同潮水一般,緊隨而入。
便在此時,卻聽得號角聲響起,薛舉一怔,尚未反應過來,卻聽到城下已經傳來一陣廝殺聲,呆了一下,瞬間明白什麼,失聲道:“不好……!”緊握戰刀,轉身便往城下衝去,厲聲道:“守住城門,他們是西北人喬裝打扮……!”
兵士們聞言,頓時明白過來,都是豁然變色。
城下號角聲不絕,城頭的兵士此時卻已經瞧見,黑夜之中,從北方陡然間冒出無數的身影,宛若鬼魅一般,密密麻麻向城門衝過來。
薛舉衝到城下,卻是瞧見一群騎兵已經衝入到城中來,衛天青增援通州,梁州主力幾乎被帶走,只剩下三千兵馬駐守梁州,分守各門,而北門這邊,總兵力加起來也不過千人,大部分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