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已近黃昏,但是幾日下來,全軍都是儘可能抓緊時間增援賀州城,救兵如救火,便是在夜間行軍,將士們也都已經是習以為常。
軍令傳下,全軍儘可能地加快速度趕到了青原馬場,就地駐歇。
楚歡下了馬來,席地而坐,接過乾糧,心中卻是對賀州城的情況頗為擔憂。
狹路相逢勇者勝,楚歡不缺勇氣,可是此番與朱凌嶽交手,卻知道勝算並不算很大,但是他骨子裡從沒有屈服二字,不戰到最後一刻,絕不會失去信心。
將士們保持著安靜,誰也不願意花太多的力氣去多言語,馬場的草地之上,全軍肅靜。
“報,急報……!”
一陣馬蹄聲響起,太陽已經下山,西邊出現兩匹駿馬,正飛馳而來,人未到,聲音卻已經遠遠傳過來。
楚歡皺起眉頭,站起身來,兩匹快馬說到就到,齊齊翻下馬,一人已經飛奔過來,跪在楚歡面前,呈上一份書函,楚歡伸手接過,拆開信箋,掃了幾眼,便將信箋揉成一團握在手心中,問道:“賀州城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楚督,我們出發之時,天山軍還沒有攻城,在城西二十里地安營紮寨。”信使稟道。
楚歡微微點頭,跟隨楚歡出征的祁宏等人已經上前來,詢問道:“楚督,出了何事?”
楚歡微一沉吟,才道:“傳令下去,不再向前進軍,就在青原馬場安營紮寨。”不等祁宏等人多問,已經向信使道:“你二人再辛苦一些,即刻回返,告訴裴先生,本督率軍就在青原馬場!”
兩名信使拱手退下。
等兩人騎馬離開,祁宏才疑惑道:“楚督,咱們不繼續進軍?那……那賀州城怎麼辦?”
“裴先生來信,讓我們就在青原馬場安營紮寨。”楚歡雙眉微緊,“朱凌嶽的兵馬眾多,如果我們直接殺過去,只怕朱凌嶽會分兵繞過賀州城,阻擋我們救援賀州城,裴先生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說讓我們駐營青原馬場,隨時接應。”
“接應?”祁宏更是疑惑,“裴先生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接應二字,又作何解釋?是說賀州城一旦危急,我們再去救援,還是說……賀州城抵擋不住,裴先生會率兵突圍,讓我們在此接應他們?”
“應該是後者了。”楚歡若有所思,“賀州城已經危急,這種時候,裴先生讓我們再次按兵不動,應該是有所安排。”
“楚督,裴先生怎麼不將他的意思和你說清楚?”祁宏奇道:“真的要讓我們在這裡呆呆等著?”
楚歡沉默片刻,終是道:“派出斥候,隨時注意西邊的情況,本督將賀州戰事的指揮權交給了裴先生,賀州戰事的戰略戰術,都將聽從裴先生的意思。”
楚歡一時不解裴績的意圖,裴績卻似乎對朱凌嶽的心思十分了解,城外的百姓熱火朝天地拉土填溝,守軍眼睜睜看著,都十分焦急,倒是裴績氣定神閒,並無焦慮之色。
韓英按照裴績的意思,挑選了一些箭術精湛的射手幾次向那些百姓射出了箭矢,並不傷人,都是射在百姓的身邊,一開始的時候,那些百姓倒是顯得異常驚慌,丟下手中的鐵鍬鋤頭,轉身就跑,等過了一陣子,城頭不再射箭,天山軍的將領似乎又對百姓進行了一番激勵,一些膽大的百姓再次靠近,隨後百姓又陸陸續續返回繼續開工,城頭再射,百姓再退,於是再三,城下的百姓似乎也看出守軍只是射箭恐嚇嚇唬,膽子便壯起來,後來射出箭矢,百姓竟是毫不在乎。
韓英沒有法子,好在裴績一開始就說過,這種小手段,無非也只是為了拖延百姓的進度。
不過一天的時間,賀州城西門之外的第一道壕溝就已經被填平,進度確實驚人。
接下來兩天,百姓們又是連續加班加點,而天山軍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