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剛一怔,開門的手終是收回,卻並沒有退下,從門縫向外看,見到幾名兵士押送著朱凌嶽到了隔壁,皺起眉頭,道:“朱督並非來這裡。”
很快,就聽到從旁邊傳來聲音:“甘侯,你這個卑鄙小人,還有臉見本督?”卻是朱凌嶽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朱凌嶽的聲音也不見得有多大,但在這邊,卻能清晰聽到,顧良塵等人都是皺起眉頭,心想原來甘侯便在隔壁。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朱凌嶽此時一臉冷笑,屋內也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擺放著酒菜,一身甲冑的甘侯此時就坐在桌邊,抬眼看了朱凌嶽一眼,也不起身,只是淡淡道:“成王敗寇,各為其主,你也不必在這裡大呼小叫。兵不厭詐,你既然統帥數萬大軍,總不至於連這個道理也不懂?”
朱凌嶽冷然一笑,卻整了整衣裳,走上前去,看了甘侯一眼,徑自坐下,盯著甘侯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與本督相見?”
“你也算是一時梟雄,只可惜還沒有包藏天下的氣度。”甘侯靠坐在椅子上,與朱凌嶽四目相對,“朱凌嶽,如果這一仗你打勝了,獨霸西北,接下來會如何?”
朱凌嶽冷笑道:“本督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甘侯淡淡道:“除掉楚歡,接下來當然是我,你素來排除異己,沒有包容天下之心,自然不會容得下我。你拉攏與我,與我結盟,無非是因為楚歡還在,楚歡不在了,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你我都懂。”
朱凌嶽大笑起來,道:“甘侯,你自以為對本督瞭如指掌?”
“難道你不承認?”甘侯冷冷道:“黃柱你當然認識,這些人從戰場之上一路護送,忠心耿耿,可是你又是如何對待他們?他們並無反叛之心,否則也不會不顧生命沿途護送,可是你和鋤奸堂的人碰上頭,立刻就對他們起了殺心,而且殺人滅口,朱凌嶽,如此忘恩負義之事,你做起來得心應手,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朱凌嶽心下惱怒,可是這卻是事實,他便是臉皮再厚,也不好辯駁,只能冷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不過是幾名卑賤之人,本督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性命?他們本就該做好隨時為本督獻出生命的準備。”
甘侯拍手笑道:“說得好,這句話一說,才有一時梟雄的感覺。”
此時隔壁的顧良塵等人聽到朱凌嶽所言,禁不住都皺起眉頭來。
“甘侯,你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朱凌嶽皺起眉頭,“成王敗寇,本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刮,給本督一個痛快話。”
“果然是視死如歸。”甘侯笑道:“如果在戰場之上,你朱督也能如此,天山軍也未必會輸得那麼慘。臨陣逃脫,不顧麾下數萬將士的生死,朱督,本將很想問一問,你當時到底是怎樣想的?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你留在戰場,天山軍拼死廝殺,未必會瞬間崩潰,說不定還能有轉機也未可知,可是戰場形勢稍有變故,你便心生畏懼,倉皇逃脫,你話說的漂亮,可是事情做的卻實在不怎麼樣。”
“砰!”
朱凌嶽霍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厲聲道:“甘侯,本督雖然戰敗,卻也容不得你在這裡嘲諷本督。”
甘侯笑道:“一個想要成就帝王之業之人,連這幾句話也受不住?朱凌嶽,本將一直還以為你是讀書人,氣度與我們這些粗獷武人不同,只是沒有想到,一場失利,你便秉性畢露,不客氣地說,你今日之敗,完全是咎由自取,以你之性情才幹,有何能耐圖謀天下?”
朱凌嶽緩緩坐下,不怒反笑,“你一個武人,也能說出這番話來,倒是讓本督刮目相看,看來這麼多年來,本督對你瞭解的還是不夠。”
“我讀書少,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但是恩怨分明。”甘侯淡淡道:“當初西梁人打進關內,你掛著抵禦外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