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點頭道:“那是故布迷陣,想讓我以為甘姑娘是被迷香所迷,然後被人劫走。”
裴績嘆道:“其實我也知道這是多此一舉,以二弟的精明,當然能夠發現其中的破綻……!”
“大哥離開的時候,是乘坐馬車離開。”楚歡輕聲道:“守城的兵士,當然不會檢查大哥的車輛,能夠帶出甘姑娘的,也只有大哥!”
裴績道:“你心中是否早就懷疑是我所為?”
“我心中想過,但是卻並不覺得大哥會這樣做。”楚歡嘆道:“朱甘聯姻,對我們沒有好處,我一直以為,大哥絕對不允許這門親事成功!”
裴績伸手,拍了拍楚歡手臂,道:“二弟,事到如今,有些秘密,也不必再隱瞞你,你也必須知道這些秘密。”
“秘密?”
裴績沉吟片刻,終於問道:“二弟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
“當然記得。”楚歡立刻道:“當時大哥在擺棋為生。”
“是啊……!”裴績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二弟為人仗義,見我被欺凌,出手相助,這是你我的因緣,或許上天如此註定你我兄弟就該在那個時候相逢……只是二弟可知我為何會在京城擺棋?”
楚歡一愣,“大哥不是前往京城投靠師兄……唔,就是雷兒的父親秦焦,只是因為秦焦已死,所以才流落在京師!”
裴績點頭道:“其實這句話並沒有假,我確實是往京師找尋秦焦師兄,到了那邊,才知道他已經去世……我在京師擺棋,只是想打探更多的事情,京師乃是魚龍混雜之輩,資訊也是最為靈通,在京師可以打聽到許多最準確的訊息。”
楚歡奇道:“打聽訊息?”
裴績微微一笑,隨即若有所思,片刻才道:“你我在京中分離,我去往西北,你可知又是做什麼?”
“大哥不是說要投奔軍中,為國出一份力嗎?”
“這話並不假,我確實是想為國出力,但不是秦國,而是中原萬千黎民百姓心中的那個國!”裴績緩緩道:“太平之國!”
“太平……太平之國……!”楚歡陡然間脫口而出:“太平道!”
裴績卻是微微一笑,道:“二弟果然也是知道太平道的……!”輕聲低念:“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太平!”
楚歡霍然起身,張了張嘴,臉上顯出驚駭之色,雙拳瞬間握起,此時兵將離他們都有些距離,祁宏為人懂規矩,雖然時刻守衛楚歡,卻也在十來步之外,誰也沒有看到楚歡臉上那震驚之色,他盯著裴績,只見到裴績雖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眼眸子裡,卻是一片肅穆之色。
片刻之後,楚歡深吸一口氣,才輕聲道:“原來……原來你是天門道的人……!”
裴績皺起眉頭,“天門非太平,太平亦非天門,道非道,人亦非人!”
楚歡心中此刻的震驚,可說是前所未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結義兄弟,自己信任有加的結義兄長,竟與太平道有牽連,甚至就是太平道徒,皺著眉頭,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也不便讓將士們看到自己失態樣子,緩緩坐下來,靜默不語。
楚歡對太平道當然沒有什麼好感,往日之太平道,也便是今日之天門道,他在安邑破獲木將軍一黨陰謀之時,便在山窟之中發現了天門道的諸多秘密,知道天門道根本不將百姓當人看,山窟之中那個臭氣熏天的死人坑他至今記憶猶新。
當初他在羅多面前,就下過決心,要殺天門,與天門道勢不兩立,水火不容,來到西北之後,楚歡上任之後頒下的政令之中,有一條就是專門針對天門道,但有傳播天門妖言者,從重發落,甚至在西關大地上,只要有天門道徒出現,立刻緝拿,舉報有賞。
“天門非太平,太平亦非天門……道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