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金色的夕陽灑在陳府庭院內。
院落上空升起氤氳青煙,飯香味撲鼻。
家的感覺真好。
陳寧牽著馬匹進入院落,大叫道:“紅鹿姐,看我帶了誰回來?”
陸紅鹿圍著圍裙走出來,看到一匹比陳寧還要高大的白色馬匹,震撼的道:“寧哥兒,你租馬匹啦?”
陳寧一頭黑線。
“不是租的,是別人送的。”
陸紅鹿驚愕的道:“誰啊?這馬匹不便宜,也非宋馬,最少幾百貫……寧哥兒,你莫不是去賣……”
賣屁股了吧?
她之前家中就是經商,並非一點見識沒有,雖然紅鹿比較單純,但不傻的。
不然誰會如此大方,無緣無故送你一匹如此精貴的馬兒?
陳寧又是一頭大黑線。
他笑著道:“韓相公送的。”
陸紅鹿愣了一下,問道:“哪個韓相公呀?”
陳寧道:“當朝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韓忠彥韓相公。”
陸紅鹿驚聲道:“寧哥兒,你認識韓相公?”
“真,真的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抬頭深深盯著陳寧,眼眶泛紅,臉上帶著渴求。
陳寧知曉她要做什麼,輕嘆一聲,問陸紅鹿道:“晚飯好了嗎?”
陸紅鹿臉上帶著一抹失望,旋即才道:“快了,我去做飯。”
“嗯。”
陳寧不敢去看陸紅鹿,回到廂房。
房間內依舊被陸紅鹿打掃的纖塵不染,窗戶被開啟,絲絲花香飄了進來,沁人心脾。
陳寧深吸口氣,走到書桌前。
桌子上是一套嶄新的文房四寶,以前的實在太破舊了,陳寧一直在陸紅鹿面前吐槽。
一套新的文房四寶不便宜,最少需要兩三貫白銀。
陳寧呆呆的看著,上午的時候紅鹿姐說要出門一趟。
她……去給我買東西啦?
陳寧不曉得為啥,鼻頭一酸,沉默片刻,才踱步去了廚房。
陸紅鹿眼眶很紅,坐在柴灶前添火。
“紅鹿姐,你怎麼了?”
陸紅鹿搖搖頭,道:“沒事兒,煙眯了眼。”
陳寧踟躇片刻,才輕聲道:“我知道紅鹿姐想做什麼。”
“我也知道紅鹿姐的家人還在南疆吃苦。”
“紅鹿姐,你莫看韓相公送我一匹馬,就覺得我和他關係斐然,不是的。”
“香火情就那麼多,用一次就少一次。”
“我和他頂多算是點滴交情,我若現在便去求他辦事,且不說這是不是違規,他能否辦成,我在他心中也不會在有任何分量。”
陳寧哪裡不知道陸紅鹿的心事,當她知曉自己認識韓相公之後,第一時間恐怕就是想去找韓忠彥說情,將自己的父母從南疆釋放出來。
這是陸紅鹿一直的心結。
可是陳寧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明白,韓忠彥是個政治家,之所以送我馬匹,是因為趙宋官家的那一層在,也是為了他自己日後做個投資。
但自己卻不能蹬鼻子上臉,這不是一個聰明人該有的作為。
陳寧真若去求了,韓忠彥會答應嗎?不會。
他現在是右相,政治地位還不穩,他不可能給任何政治對手攻訐他的理由。
去釋放一名罪犯,就是在以權謀私,若是被他政治對手抓到了,韓忠彥的仕途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這些事情,其實陳寧早就分析過了。
陳寧蹲在陸紅鹿面前,一點點將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和利害得失剝開給陸紅鹿解釋。
陸紅鹿聽完,先是詫異,詫異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