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縣城內,人心惶惶。
四門已經緊閉,披堅執銳的蕩寇軍和僕從軍軍士扼守在各處,神情嚴肅。
大街上已經戒嚴,百姓都被驅趕回了自己的家裡。
楊樂賢這位鎮守使兼縣令此刻就坐鎮在東城樓上,一名斥候正單膝跪地,向他稟報著最新的敵情。
“大人,我們已經查探清楚了!”
“這一次朝著我們方山縣來的黑旗軍估計有四五千人!”
“他們的前鋒已經掃清了我們好幾個哨卡,佔領了兩個集鎮......”
楊樂賢聽完了斥候兵的稟報後,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很顯然,這一次黑旗軍真的是想趁火打劫。
他們方山縣如今守備空虛,黑旗軍估計是想過來撈一把的。
想到黑旗軍將自己當軟柿子捏,他的拳頭就捏的吱嘎響!
他當即轉頭,對縣尉吩咐:“立即派人向大公子求援!”
“就說此次黑旗軍約有四五千人聚集在我方山縣境內,正向我縣城圍來!”
“我將率部據城而守,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請大公子速速發兵馳援!”
“是!”
縣尉不敢耽擱,當即讓人準備筆墨紙硯,寫了一份求救信,差快馬直奔駐防在千陽縣的大公子胡志勇兵營而去。
求援信使的身影消失在了楊樂賢的視野中。
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在大公子的援軍抵達前,他們恐怕要面臨黑旗軍的一番猛攻。
想到那些號角一響,就蜂擁衝鋒的黑旗軍,他的心裡就有些發怵。
“傳我軍令!”
“各部兵馬恪守自己的戰位,不得擅動!”
“讓將士們不要驚慌!”
“我們有堅固的城池,只要我們不出差錯,黑旗軍是攻不進來的!”
“只要大公子的援軍抵達,就是黑旗軍的覆滅之時!”
“......”
楊樂賢在大聲地安撫著情緒緊張的將士。
實際上他也是在安撫自己,讓自己鎮定一些。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內心裡有抑制不住的緊張。
這要是以往的話,壓根就不可能的。
想當初跟著大都督與秦州軍、與山賊流寇搏殺的時候,那時候壓根就沒想到怕。
那個時候,他們渴望打仗,因為打仗可以立功,可以從戰場上繳獲很多戰利品改善生活。
所以每一次打仗的時候,他們都是嗷嗷叫。
哪怕是敵人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會主動去招惹敵人。
可如今什麼都有了,他覺得自己反而是缺少了那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
他覺得,這或許是自己的牽掛越來越多,私心越來越重的原因。
可是一旦黑旗軍攻破了城池,那自己積攢的財富,置辦的家業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此處,他的內心裡又湧出了一股子勇氣!
這一次,自己不得不拼命了!
他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長刀,渾身多了幾分凌厲的氣勢。
晌午還沒到,黑旗軍的斥候輕騎就出現在了方山縣的城外。
這些斥候輕騎三五人一隊,他們繞城策馬奔走,窺探著城內的情況。
蕩寇軍遊曳在城外的斥候輕騎與黑旗軍的斥候輕騎爆發了戰事。
只見雙方的斥候輕騎在城外追逐廝殺,不斷有人墜馬而亡。
斥候輕騎的廝殺,緩緩拉開了戰事的序幕。
看到已方的斥候輕騎追殺對方的時候,城頭爆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可是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