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的嘴角流露出扭曲的笑容。
&ldo;這種業界的模式讓人一旦跌進去後，便很難爬出來了。越是老實的人就越陷在裡面動彈不得，然後被債務追著跑，直到變成最壞的結局‐‐犯罪。&rdo;
本間苦笑了一下，說：&ldo;一些警察的醜聞幾乎都跟地下錢莊有關係，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rdo;
這一次律師沒有笑，他說：&ldo;沒錯，因為他們的工作需要保持社會的體面。此外，欠債者還有老師、自衛隊員和成千上萬的公務員。&rdo;
這的確不是件好笑的事情。
&ldo;從常識的角度思考，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會有人肯借他一兩千萬，這種情形本來就很奇怪，但現實生活之中卻存在。而且該業界還在操控這輛巨大腳踏車的運轉，不斷地把錢借出去。因為他們抱著最後只要不是自己抽到死牌就好的心理，自然就能繼續運轉。實際上，不管是銀行還是信用卡公司、地下錢莊，規模大的很少會抽到死牌。我剛剛所說明的該業界結構，位於金字塔上方的從業者是固若磐石的，吃完好處後，帳單就一層一層往下丟。倒黴的債務人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變成多重債務人，永遠無法翻身!&rdo;
溫和的律師臉上首次現出嚴厲的皺紋。
&ldo;請將手錶上的時針撥回到幾十年前，撥回到令人懷唸的當鋪時代。在那個時代里人們無法無限制地借錢。好不容易籌出典當品，也 只能在發薪水前抵押救個急。街頭巷尾根本找不到能讓一般人沒有擔保就能借錢的機構。但我並不是說那個時代就比較好，畢竟跟當時比起來，現在的確是更容易生活的時代。&rdo;
店裡面開始有了空位，但櫃檯裡面依然冒著白色的熱氣。
&ldo;我必須再強調一次，請別誤會。我並不是說要回到沒有消費者信用制度的過去。因為有五十七兆呀，再怎麼說也不能讓營業額如此龐大的產業消失吧，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它已經是支援日本經濟的重要支柱之一。我要說的是，為了撐起這根重要支柱，每年有好幾萬的人柱犧牲了，應該趕緊結束這種愚蠢的現象。許多人為了它而獨自或舉家自殺、趁夜逃跑、鋌而走險地犯罪，甚至不惜連累他人，踏上悲劇的結局，成為多重債務人的人柱。&rdo;
&ldo;您是說這種結構應該改變?&rdo;
&ldo;沒錯。首先要取締的就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的高利率。大型地下錢莊的利率，年利率可以從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三十五。這是因為處於利息限制法和修訂出資法的夾縫中，基於&l;雖然覺得不對，但也無法一一糾正&r;的灰色想法而產生的利率漏洞。但是對每一個債務人而言卻成了大問題，比方說‐‐&rdo;
律師伸出手在桌面上畫了一條斜線，從二十度的角度開始緩緩上升，最後變成了四十五度角的斜線。
&ldo;用卡借現金，無法清償便找地下錢莊幫忙……在這種模式下，假設借兩百萬，年利率是百分之三十，到了第七年便會膨脹成為一千六百萬元!這就是它的曲線。&rdo;
&ldo;我的客戶之中，有個三十歲的男人欠了一千兩百萬的債，其中的九百萬都是利息。就像是夜市賣的烤膨餅，越漲越大。像這種利率的可怕，借的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因為提領現金的機器在你插入卡片的時候並不會說明利率有多少。&rdo;
律師嘴角的皺紋扭曲，呈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ldo;所以這就跟我要說的第三個重點有關了，就是要有徹底的教育，將這類知識普及出去。剛才我是不是說過，預借現金的人一開始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