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髮老婦,雙目直勾勾的望向前方,似乎透過那史珍香的身軀望向遠方不可知的地方。
月光一映,再加上那大殿殿門黑漆漆的一襯,整個白髮老婦就好像剛剛從地獄裡面鑽出來的,要索人性命的惡鬼一般。
那史珍香膽戰心驚之際,這才玩命一般飛奔而去。生恐奔的晚了就會被那惡鬼索去性命。
送一頓飯不要緊,要是因為送一頓飯,反而把一條命給送去了,那才是最滑稽的事情,也是最恐懼的一件事情。
竇太后哈哈一笑,展開身形奔了出去,來到那兩隻食盒跟前,一伸手就抱了起來,然後四下裡看了看,只見除了夜空之中那一輪清冷的月亮,四下裡哪有半個人影?
竇太后當即又奔了回去。進到雲臺殿的大殿之中,姬子君過來將那兩扇厚重的殿門關閉,然後留出一條半尺來寬的縫隙,好讓月光進來,使得大殿之內不至於那麼漆黑一片。
我們三人依舊找了一些東西,墊在地面之上,然後這才席地而坐。
竇太后早已迫不及待,開啟兩隻食盒。
食盒甫一開啟,便有一股濃鬱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
我們三人都是食指大動。
我笑道:&ldo;咱們開飯啦。姬姑娘不要客氣,你吃啊。&rdo;
姬子君哦了一聲,這才拿起食盒之中的一隻雞腿慢慢吃了起來。
我跟那竇太后卻不用打招呼,只因為竇太后根本就不會客氣,還未等我說話,那竇太后的兩隻手就已經伸了過來,將其中一隻食盒之中的食物流水一般送進自己的口中。
我見這竇太后還是和昨天一樣,那麼狼吞虎嚥,彷彿老饕一般。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向竇太后道:&ldo;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rdo;
那竇太后頻頻點頭,一雙眼睛卻是盯在那食盒之中,眨也不眨。
我心道:&ldo;看來這竇太后這個惡習,一時半會是該不了的了。&rdo;
這一點我倒也理解。畢竟這竇太后在這南宮雲臺囚居二十年是,始終靠著那偶爾爬到她身邊的老鼠長蟲來勉強度日,苟延殘喘。
待得能夠見到食物,自然是會將那積攢二十年的食慾釋放出來。
我將自己和姬子君手中的食盒放一旁移動半尺,留出一些距離。
我這是用行動告訴竇太后,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千萬不要意圖染指我和姬子君的這一份。
那竇太后也顧不上這些,此時此刻,在她眼中只有面前那一個食盒而已。
我和姬子君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那竇太后的吃相,二人都是覺得頗為好笑。
姬子君笑道:&ldo;你看適才被太后嚇到的那個太官府的宦官,是不是回到太官府以後,這一晚上都睡不好覺啊?嘻嘻,只怕那個宦官做夢都是竇太后的影子。&rdo;
我笑道:&ldo;是啊,不過那太官府的太官令湯顯派來這麼一位膽小如鼠的宦官來,也真的失策了。&rdo;
我想起那太官府的宦官史珍香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突然之間,想起那個宦官自報家門的時候,說起的他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呆,口中正在吃的半個雞腿也頓時停住不吃。
姬子君奇道:&ldo;你怎麼了?&rdo;
我咬牙切齒道:&ldo;太官令湯顯那個惡賊,回頭我一定跟他算一算這筆帳。&rdo;
姬子君還是不解道:&ldo;怎麼了?那個太官令叫什麼湯顯的得罪你了嗎?我看他還給咱們送來這麼多好吃的,應該是一個好人啊。&rdo;
我恨恨道:&ldo;那個湯顯才不是什麼好人呢,那個湯顯是一個大大的壞人,簡直十惡不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