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眼裴小妍,眼神越發意味深長。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失足少女一樣。
“姑娘啊,看你還小,我就多說一句,就算你憎恨孩子的父親,這麼大的事至少也應該跟家裡人說一下,叫個人來陪你。”
“這手術聽著簡單,但實際上也是很危險的,你最好還是叫個直系親屬來給你籤這個字。”
她做這行這麼多年了,姑娘家家自己一個人來打孩子的看了太多了。
孩子的父親要是真死了,這姑娘不可能是這種態度。
用這種憎惡的感覺說出來的,百分之一百是對孩子的父親有怨恨,所以才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裴小妍緊了緊拳頭。
“我沒有親人了,也都死光了。”
說著,她低頭看了眼手術同意書上面有可能產生的後果,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
順利的話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
但要不順利,輕則這輩子不能再生孩子,重則要搭上性命。
她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同時握起筆,在同意書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那又怎樣?
再危險能比得過她被捆綁在盛擎天的身邊危險?
和這個相比,再大的風險她都願意承擔。
“醫生,我早就成年了,完全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這字我完全可以自己籤。”話音落下,她將簽好的同意書推到醫生面前,“可以了,我最早什麼時候可以手術?”
“無痛的要打麻藥,必須要空腹,最早也得明天早上,不是無痛的半小時後就可以。”
“那不打麻藥了!”裴小妍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調。
夜長夢多,好不容易趁著盛擎天落難的機會,遭點罪算什麼?
今天能解決的事絕對不要拖到明天!
醫生又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沒再繼續說什麼。
“那好,你拿著這個單子先去交錢吧。”
半個小時後,裴小妍準時躺在了冰冷的手術檯上。
可她手攥著床單,還沒來得及緊張,手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
幾乎是下一秒,手術門緩緩開啟,一道魔鬼般的身影在眼前出現。
“盛太太,盛先生臨時有事來不了,特意讓我來請您回家。”
“……”
……
市中心頂層的空中別墅內。
盛擎天跪在偌大又奢華的客廳中,低著頭,根本就不敢看坐在沙發上帶著白色手套的男人。
“恩人,您……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您!更沒有將您的任何資訊告訴給墨寒之!”
男人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白色手套上的皺褶,長腿悠哉的交疊,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閒適的氣息。
可偏偏就是這幅看不出發怒的模樣,卻仍然嚇得盛擎天頭都不敢抬。
“什麼都沒有說?”
“是、是!”
“呵。”男人輕笑一聲,看著盛擎天的視線裡多了一絲複雜,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盛擎天更怕了,下意識繼續解釋。
“真的!您……”
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森冷的聲音打斷。
“那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
“我……”
“這世人皆知裴嬌嬌是墨寒之的眼珠子,我是讓你去動裴嬌嬌,可沒想到你竟然愚蠢到當著他墨寒之的面對裴嬌嬌下手。”
“……”
你當著人家的面去挖人家的眼珠子,人家能輕易放過你?
盛擎天忽然有一種無力解釋的感覺。
因為事實的確就是恩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