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的車燈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別墅寂靜的氛圍。阿梅握著李維誠的手,感受到他體溫的逐漸下降,指尖觸及到的面板,冰冷得像冬夜的寒冰。她強忍著喉嚨裡翻湧的悲傷,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李維誠的手背,試圖用這種微不足道的動作給予他一絲溫暖,彷彿這樣就能抵禦死亡的侵襲。 李維誠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像風中飄搖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他再次閉上眼睛,嘴角原本勉強的微笑也漸漸消失,原本緊繃的面容也漸漸放鬆下來,彷彿卸下了所有的負擔。
此時,別墅大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伴隨著急促的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以及緊接著而來的急促腳步聲——那是沉重的腳步聲,帶著焦急和絕望,像一顆顆悶雷在寂靜的夜晚炸響。李維誠的家人趕到了。
阿梅鬆開李維誠的手,感受到掌心殘留的冰冷,讓她心裡更添一分悲傷。她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她走到門口,迎接李維誠的家人。
“李先生……他……”阿梅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指著躺在床上的李維誠,“他……情況不太好,王醫生已經來過了,他說……”
話還沒說完,李維誠的妻子——一位身材嬌小的女人,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此刻顯得有些凌亂,眼睛紅腫,淚水模糊了視線——已經衝進了房間。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撲倒在床邊,緊緊地抱著李維誠,顫抖著身體。
“誠……誠……”她哭喊著,聲音嘶啞,像被磨碎的砂石。 她的哭聲驚動了其他趕來的家人: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李維誠的父親,他扶著柺杖,身體微微顫抖著;一位中年男子,李維誠的哥哥,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們也都迅速圍攏到床邊,悲痛的哭聲在房間裡此起彼伏,與窗外呼嘯的風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悲慟的畫面。 房間裡瀰漫著悲傷的氣氛,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李維誠的父親,老李,顫抖著手撫摸著李維誠冰涼的臉龐,低沉地呢喃著:“誠兒……我的誠兒……”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佝僂的身軀在床邊輕輕搖晃著,像一株風中搖曳的枯枝。
李維誠的哥哥,李明,則緊緊地握著李維誠的手,無聲地流著淚。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關節泛白,可以看出他極力剋制著內心的悲痛。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隱忍的情緒在胸腔裡翻滾。
李維誠的妻子,李太太,哭喊著,一遍遍地呼喚著李維誠的名字,她緊緊抱著李維誠,不願放開,彷彿這樣就能把他留住。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切,讓人聞之心碎。
阿梅站在一旁,看著李維誠的家人悲傷的樣子,心裡也感到一陣陣的難過。她默默地走到一旁,輕輕地關上了門,留下這個悲傷的家庭,讓他們獨自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和無法挽回的悲傷。 阿梅輕輕地嘆了口氣。
阿梅走到別墅的走廊盡頭,倚靠在落地窗前,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草坪和盛開的玫瑰花叢,然而這些美麗的景色此刻卻顯得格格不入。她看著繁盛的生命,再看看房間裡那沉重的悲傷,心中五味雜陳。一陣秋風拂過,捲起窗簾,帶來陣陣寒意,恰如此刻她心中的冰冷。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王醫生……是的,情況……已經…… 李先生……已經…… 請……儘快趕來處理後續事宜……” 話語間,她儘量保持平靜,但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結束通話電話後,阿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她知道,接下來的事情還有很多需要處理,她必須堅強起來。
她轉身回到房間,李維誠的家人仍然沉浸在悲傷之中。老李仍然撫摸著李維誠的臉龐,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李明緊緊握著李維誠的手,指關節依舊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