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深臉上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可奈何。
“楚大人,齊大人他們怕是來不了。”
齊大人正是上一批使臣的負責人。
楚澤挑了下眉:“哦?為什麼?”
楚澤此來,是代表著大明的臉面。齊大人他們先到,按理說,就算是病得下不了床,也應當派個人過來迎候,順便通知楚澤一聲。
可他們自己沒來,也沒派人。
反倒是讓別國之人,替他們傳遞口信。
這已經很失禮了。
齊大人是前朝遺留下來的老臣,深知禮數,怎麼會在這樣的場合,做出如此不知禮數的事呢。
除非有人不讓他們來。
楚澤似笑非笑地看著万俟深,心裡已經罵了開。
這些人還真是找死,他剛上島,就想給他下馬威。
果然琉球王找自己來沒安好心。
黎星也有些擔心。
他此時又不便說話,只能輕輕地掐著楚澤的手臂,暗示他小心。
万俟深面色依舊,有些自責地道:“也是我們疏忽,齊大人等人乃是大明人,吃不慣我們海島上的飲食。雖然我們已經盡力做一些大明的食物給各位大人,但沒想到幾位大人人老心不老,結果明天晚上就拉了一夜的肚子,今早我們去接幾位大人的時候,幾位大人已經虛脫到連床都起不來了。”
楚澤聽得暗暗咬牙。
什麼人老心不老,依楚澤看,就是他們故意動的手腳。
不僅故意落他的面子,還要指桑罵槐,說他們大明的人不識好歹。
楚澤沉著臉,看著万俟深,他冷笑一聲,道:“小小腹洩,拖了一夜竟然還不好?正好咱來的時候,為防水土不服,特意帶了幾名大夫。等下回到驛館,讓他們給齊大人他們開副方子,保證藥到病除。不過万俟大人,你們琉球的御醫很不行啊,連個腹洩都治不好,像這種尸位素餐的人,乾脆殺了得了。万俟大人覺得呢?”
万俟深笑容僵了一下。
別以為他沒聽出來,楚澤表面在罵御醫無能,實際確是在敲打他。
万俟深裝做什麼都沒聽出來,笑得一如剛才:“楚大人帶過來的人,必定不同凡響。楚大人初來琉球,想必還不知道我琉球的習俗。每當有貴客抵達之時,我們就會端出最鮮的食物,給對方品嚐。”說罷,万俟深拍了幾下手,立刻有人捧著一隻托盤走了過來,在楚澤面前停下。
楚澤垂眸,只見托盤上放著一隻漂亮的琉璃盞,上面放著只同色雕花蓋子。
也不知道里面是放著什麼。
話說,這裡有這樣的風俗嗎?
楚澤似不經意地眼黎星。
後者微不可察地點頭。
看來是有的。
楚澤剛才還以為這是對方故意搞事,看來還是自己冤枉了人家。
這個念頭剛起,創收就看到万俟深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楚澤心頭一凜。
好傢伙,這是還要搞事啊。
且看看他要搞什麼事。
然後楚澤就看到,万俟深將將雕花蓋子開啟,露出下面活潑好動的——大章魚。
像一堆大爛肉,在琉璃碗裡掙扎蠕動。
嘔!
趙四捂著嘴,差點兒沒吐。
其他隨行人的臉色,或多或少地變化了一下。
万俟深含笑看著楚澤,無比真誠道:“楚大人,按照我們這兒的習俗,迎客禮上的東西,務必吃完,才方顯來客真誠,也能得到我們的真誠招待。”
楚澤看著這堆活章魚,面無表情。
黎星也皺起眉,不輕不重地掐了楚澤一下:我們這兒是有這種迎客禮,也可以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