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暖意融融,三個大男人皆趴在桌子上,此時睡得正香。
她看了一眼已經燃到底,還剩下一點搖曳的火苗的蠟燭,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呼!
藍若嫣鼓起腮幫子,將蠟燭吹來。
而後她回過身,給楚澤蓋了件衣服,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
楚澤這一覺,睡得不是很舒坦。
也沒幾個人趴在桌子上,是可以睡得舒坦的。
他醒來時,只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快麻斷了。
他皺著眉頭,將自己的腰身半支起來,手依舊還維持著之前趴在桌上的動作。
整個人的姿勢,是大寫的怪異。
朱椿與朱橚也沒好到哪兒去。
三個人,六隻眼睛,你看著我我著著你,目光在對方那詭異的姿勢上逡巡,而後齊齊悶笑出聲。
他們的笑聲越來越大,越笑越是開懷。
直到後面,楚澤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等他們笑過之後,手上的麻痛也消散了大半。
三人跟商量好的一樣,緩緩直起身放下手臂,慢慢地開始活動著。
楚澤長吐一口氣。
“舒坦。”
“嗯,舒坦。”朱橚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朱椿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手都快廢了,也不知道你們舒坦在哪兒的。”
“咱這叫心裡舒坦。”楚澤接話。
教育的問題,他早就在想了。
但一直沒有機會實話。
如今總算可以落實了,他能不舒坦?
他舒坦極了好吧。
舒坦了的楚澤,就想要出去走走。
三人用過……也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了,然後相邀出去玩。
本打算喊藍若嫣一道去的,可這人拒絕了。
說是不耽擱他們聊天,自己也跟白鷺找到了好玩的,不想跟他們一道瞎狂。
既然藍若嫣不跟他們一道去,那他們就自己去玩了。
白天沒玩夠,到了晚上,朱橚直接將兩人帶上了花船。
耳邊絲竹陣陣,鼻間香風襲人。
一路走過來,滿目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朱橚將他們帶上了最大的那艘花船。
上去時,朱椿還在埋怨他五哥:“若嫣姑娘還在呢,咱就帶先生來這裡,不合適吧?”
看樣子朱橚對這裡還挺熟悉。
他一進來,立刻有小廝帶他們去雅間。
往前雅間的路上,朱橚嫌棄道:“咱大明對官員是禁止狎妓的,伱覺得咱敢帶他往這裡跑嗎?”
“那你還帶咱們來?”楚澤本身對入青樓是不排斥的。
古代的高檔花樓,可不僅僅是那啥。
這裡面有的是才貌雙全的姑娘。
但楚澤也沒興趣去拈花惹草。
朱橚突然帶他們來這裡,他也有些驚訝。
三人走入雅間坐下。
朱橚才嫌棄地開口:“虧你還是讀書人呢,腦子裡就想著這些。咱告訴你,這裡可不僅僅是幹那些事的,還有聽曲的。咱前些日子聽說這裡來了個絕世的琴娘,據說這一手琴彈得有如天籟,聽過的都說好。咱之前來過一次,可惜,那裡那琴娘病著,咱沒遇著。今日正好你們也在,這才帶著你們一起來聽聽。”
朱椿被懟得無語。
他想到那些怨他嗎?
如果不是朱橚帶他來這種地方,他也不會多想啊。
楚澤卻是對這個琴娘來了點興趣。
“這人的琴藝有這麼好?不會是誇張吧。”楚澤將正前面的那個小簾子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