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聽到楚澤三人的話,剛止住的眼淚,又跟決了堤一樣往下滾。
她抽噎著,哭道:“蒼天啊,總算開眼了!”
她抬手抹掉眼淚,目光兇狠地看著楚澤,咬牙切齒地道——
“咱說!”
楚澤一喜,鼓勵地看著春雪。
春雪不是本地人。
她本是泉州人。
在半年前,她與哥哥自泉州來到福州探親。
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可自他們進入福州之後,就是春雪的惡夢。
“進入福州之後,咱與哥哥便住進了一家名叫四海客棧的客棧裡。當時咱本想在那裡休息一夜,第二天繼續趕路。誰知咱一覺醒來,四周的一切都變了。”春雪一想到當時的情況,她還是忍不住後怕。
春雪稍稍白了些臉色,身體細細地發著抖。
她咬唇,等情緒稍加平緩之後,繼續往下說。
“當咱醒來時,咱已經處在完全莫名的地方。四周的人咱一個都不認識,哥哥也不知所蹤。
咱當時嚇壞了,就吵著鬧著要離開。
那些負責看守咱的人,使拿著大鞭子對著咱們一頓抽。”
“等等,你說‘咱們’,你的意思是,那裡不止你一個人?”楚澤抓到一個重點,立刻打斷春雪。
春雪點頭:“是的,那個大房子裡,不止咱一個,那裡有十幾個姑娘,都是被他們騙來或者像咱一樣,一覺醒來就在那裡了。”
楚澤心裡道了聲果然。
一般而言,青樓裡的姑娘,沒有多少是自願的。
除了實在走投無路,不得不委身於風塵外,絕大部分都是被人販子拐賣來的。
春雪就是後者。
楚澤道:“春雪姑娘,請繼續說吧。”
春雪點點頭,再次開口。
她剛到那裡的第一天,迎接她的便是一頓打。
然後又餓了一天。
第二天的時候,有個打扮得十分豔俗的婦人來到那間屋子裡,對她們訓話。
也是到那個時候,她們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也才知道,她們都掉進了一個怎麼樣的虎狼窩。
這些姑娘都是良家婦女,自然不願意幹這種事。
她們想反抗,但那個豔俗婦人竟然直接喊進兩來兩個漢子,將其中一個姑娘當場虐殺。
抽筋扒皮,斷骨挖眼。
殘忍的法子在那個姑娘身上全用了個遍。
而後,豔俗婦人指著那個被殺掉的姑娘,對眾人道:“誰再敢反抗,就是這個下場!”
血淋淋的場面,觸目驚心的屍體,不斷地刺激著眾人的神經。
春雪當時就嚇的癱了。
剛才還鬧哄哄的屋子,瞬間落針可聞。
前車之鑑還在眼前,那個姑娘的屍體都未涼透,剩下的人根本生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心。
豔俗婦人滿意地笑了笑。
“這才對嘛。”她安然地背光坐在門口,對腳邊的屍體視而不見,一雙大紅唇,彷彿下一秒就會張開吃人,但她的嘴裡卻吐出極輕快愉悅的聲音,“伱瞧瞧你們,一個二個都生得花容月貌的,只要跟著媽媽,媽媽保證你們都吃香的喝辣的。”
之後,她們便被人領了出去。
梳洗打扮。
再經過幾天的調教,就要接客了。
有些不死心的姑娘,不是沒想過要逃走。
但那個院子裡的護衛太嚴密了。
不論她們用什麼法子,都逃不出去。
被抓回來的下場,都無比悽慘。
春雪直到現在想起來,依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