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沒有興趣。
這期間,宮裡傳出訊息,先是通玄真人與裴行昭、沈居墨的淵源,再就是皇帝特召一名廚娘進京,安排到壽康宮當差
那名廚娘,便是鍾離玄昔年為兩個愛徒物色到的廚藝絕佳之人。
太后幼年離家之後的經歷,終歸不再是謎團,她因何能以十二歲之齡從軍機關算盡無往不勝,也都有了答案。
相應的,人們對皇帝有了些指望:通玄真人能教匯出絕世風華的太后、一代江湖梟雄沈居墨,也一定能帶出一位雄才大略的明君。
這些話,誰都願意相信會成真,只有皇帝聽完直打寒顫。
誰要做勞什子的明君?盼著他修道飛昇才對!他是稀罕那些虛名的人麼?
這些人可真是的,有這閒工夫,多替太后祈福不好麼?太后要是有個好歹,別說明君了,他連昏君都沒得做。
已經跟鍾離玄很是熟稔了,這些小心思,他也不隱瞞,話趕話說到了,就照實抖落了出去。
鍾離玄滿心都是笑意,對這個二把刀皇帝,倒是更添幾分好感。
有自知之明,何嘗不是過人之處。多少人死到臨頭才明白,殺身之禍源於沒有自知之明。
裴行昭在外該看的看了,該見的人也是要見的,例如沈居墨。兄妹兩個偷空喝了兩回酒。
沈居墨向她透露了一件事:“張閣老、喬閣老、燕王,還有你身邊的兩位郡主,都是實心實意待你。付氏父子死之前說過的話,尤其關乎你命數的,他們都聽到了心裡,私下裡沒少找門路尋訪聖手,甚至求到了我頭上。我這邊知道什麼,老爺子也就知道了,他也擔心你早早的把身子骨敗完,這才有進宮之事。”
裴行昭心裡暖暖的,瞧著兄長舒緩的面色,微笑,“這也是你喜聞樂見的吧?”
“那是。我又管不了你,老爺子雖說也夠嗆能管住,總比一般人強,有他三不五時地給你把把脈,我也就踏實了。這輩子,我求的不多,活著跟我做三四十年兄妹,不難吧?”
“不難麼?”
“這是什麼話?你要是沒個正經,我這就撂挑子滾了啊,守著你個小沒良心的幹嘛?我怎麼那麼缺你這個糟心的貨呢。”
裴行昭笑得現出雪白的貝齒,“成,盡力而為。我要是活到三四十,你得活成老妖精。”
沈居墨哈哈地笑,“答應你。”說完揉了揉她的頭,“下輩子,咱哥兒倆做親兄妹!”
“嗯!一塊兒做山大王家裡的兒女,抱團兒惹是生非造反。誒,就讓我爹當咱們的爹,讓老爺子做咱們的祖父,好不好?”
沈居墨大笑,“好,兄妹不妨多一些,掏心窩子對你好的那些,都湊一塊兒。”
“你可打住吧,再說下去,我真要急著死去了。”
沈居墨給了她一記鑿慄,“小兔崽子。”
裴行昭也沒躲,一直笑盈盈的。
新帝登基這一年,元和元年之末,便在這般歡笑如意的光景中度過。
時光如水似沙,自有其無聲無形而翩躚華麗的步調。
這一年是元和八年,此時正是早春二月。
過去的六年間,皇帝每隔一兩年離宮一趟,隨鍾離玄遊走民間,體察世情。
修道修心,鍾離玄從不贊同動輒閉關幾十日的修行之法,他沒事就閉關,是倆不省心的小徒弟總讓他發愁,在他們倆介入生涯之前,他可沒那毛病。
點撥皇帝原本是順手要做的場面功夫,相處下來,鍾離玄倒覺得這年輕人自有他的好處:何時也不忘照顧好他小母后的心緒與安康,這是不忘初衷;其次是保有著自知之明偷懶,對行昭言聽計從,再省心不過。
這樣的大兒子,有時候他都想白撿一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