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還在不斷地往外冒。
漂浮在血上的頭髮,像是一朵妖豔的黑蓮,兀自隨著血液浮沉。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我感覺背脊上有一支冰涼的手在替我抓癢癢。
虎子站在枯井邊,形面一尊石雕。
張三妹和備胎退到了天井邊上,天井的地面上,漸漸積起血液。陪著虎子的毛子和胖子,腳背都被血淹沒了。
麻桿看著那一排吊死鬼,目光顯得有些詭異。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是個見到女人就會發花痴的蠢蛋。儘管他已經沒有男人的雄風了,但他對女人那份執著,卻仍舊頑強地在他的身體裡潛滋暗長著。
輪胎見備胎退到了一邊,也退到了她的身邊。
“虎哥。”我低低地喚了一聲。虎子沒有答應我。他還沉浸在那一頭妖豔的頭髮當中。頭髮下面肯定有故事,不然也不會只冒血而不見鬼怪了。
“老高。”我側過頭,見到備胎又來到我的身邊,就想起她剛才抱我那一抱,好爽。女人長得跟男人就是不一樣,男人抱男人,彆扭,女人抱男人,爽。
“什麼事?”我問備胎。
備胎拉起我的手,淡定的說道:“這裡的氣氛很怪異,我懷疑,我們又進入到了一個圈套當中——”
“圈套?”我驚得愣住。
“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備胎仰起臉,定定的看著我。近距離與女人對視,在我很少。備胎這帶著電光的目光,一下就把看得有些心慌起來,小弟更是不爭氣地抬起頭來。
冷風嗖嗖地刮過,從天空中飄落下來那片羽毛,仍舊漂浮在血液上,看去就像一條在汪洋中掙扎的破船。但眼前這一切,卻都是它帶來的。
“我有所察覺,但我不敢肯定。”
看著眼前這一切變化,直覺告訴我,殺戮欲來。
而虎子,卻像傻了一般仍舊站在枯井邊。毛子站在他左邊,胖子站在他右邊,一人手裡握著一根棍子,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枯井裡往外冒的血液。
“胖子,拿棍子給我。”忽然,虎子從沉吟中醒了過來。胖子把棍子遞給虎子,就站到了一邊。虎子握緊棍子,用力往枯井中戳去。
撲!
棍子戳到某種實物上面,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像戳到了破布上一般。“戳到什麼了?”毛子把頭探到枯井上面,欲看個究竟。
虎子一把將他推開,厲聲喝道:“毛子,你再敢如此,小心我抽你!”毛子退到邊上,吐了吐舌頭。剛才,他確實犯了盜墓賊的大忌,就是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以身犯險。
下一刻,枯井中冒出來了一個頭顱。
一個頭發蓬鬆,形似板栗球,頭髮披散在臉上,看不清頭髮後面的臉,眼睛,鼻子,嘴巴,臉頰和下巴。但當她露出來那一刻,我們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一下。
而房上上面的天空,也似乎承受不住某種神秘的力量一般沉落下來。
一直都在咕嘟直冒的血液,這時由冒變成噴。
噴血?看著噴出尺多高的血液,我們都嚇得傻了眼。照此速度,也許要不了多久,這裡的天井就會被淹沒。
“虎哥,這血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復活了。”應著毛子的話聲,虎子看到一個細若米粒大小的蟲子在血液中昂起了頭來。
有蟲!當虎子證實了毛子的說法,急忙叫毛子和胖子上到臺階走廊上去。等他們站到了走廊上,覺得腳上奇癢難受,低下頭去看,立刻駭得尖叫起來。
腳上,剛才被血淹沒的部位,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
這蟲子大若米粒,通體赤紅,有一根尖長的吸管,專吸人血,恍眼看去,有些像尖嘴蚊。但毛子和胖子知道,這不是蚊子,這是一種怪蟲。
用手去拍,拍不死。用刀刮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