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即將長成成蟲的蟲子,也因為鬼頭生機流失而開始萎縮起來。原本看上去已經大若米粒的蟲子,只幾息功夫,它們就又縮小了。
看著入眼可見的生機恢復和死亡萎縮,我們都瞪大驚異至極的眼,極想看到那個未知的世界。但我們都知道,即將過去的時光,終將會過去;該來的殺戮或是希望,終將會來,任誰都擋不住,正如滾滾的歷史洪流,終將會成就歷史和開闢未來一樣。
“箭奪心臟,魂歸地府,我命不濟,也不怨你們,不過你們要想得到九龍鬼心和亡靈書,也絕非易事。”鬼頭的眼皮耷拉著,欲死未死,“單是這幾根柱子,也夠你們捉摸十天半月,更別說其他待你們而殺的鬼魂……”
“死到臨頭還嘴硬,我這就敲碎你,看你還敢怎麼說!”胖子嘿嘿一笑,就舉起鎮邪棍朝鬼頭敲去。失去力量的鬼頭翻起死魚眼瞅著胖子:“敢敲我,你不得好死。”
話聲未了,敲到鬼頭上面的鎮邪根,忽然受到某股神秘力量反噬,一下反彈而起,胖子避之不及,又扔之不掉,於是只得握緊棍子,任它朝自己面門反打而來。
逢!當沉而有力的鎮邪棍準確打到胖子臉上,自嘆倒黴的胖子只來得及“啊唷”的悶哼一聲,便帶著滿臉的烏青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是時,房間中的溫度又上升不少,漸歸中正平和,可胖子,卻因那一記自殺也似的打不擊,弄得眼裡金星亂冒,耳裡鼓鑼齊鳴,嘴裡鼻裡鹹血湧流,形似儒佛畢陳的水陸大會,弄得聞者驚懼,見者膽寒。
這鬼頭臨死反噬的一擊,蘊含著它的本體力量,別說不懂鬼界奧義的胖子,就是換著懂鬼的虎子、盤子、馨兒和我,也難躲過這佛驚神懼的一擊。所幸鬼頭心臟被車,十命去了九命,不然胖子遭其一記反殺,非爆頭不可。
看著躺在地上猛哼的胖子,我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安慰了他一番,這才重新走到鬼頭面前。虎子也站在它正對面,問他一些話:“剛才你說這些柱子有問題,你能告訴我,這些柱子到底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告訴你。”
“人說,鬼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又何必把你知道的秘密帶進地獄裡去呢?”
虎子並沒有發怒。對一個即將滅寂的鬼頭髮怒,並沒有人說你怎麼樣,相反,還有人會在背後指責你,畢竟那鬼都要死了,就算它此前是你的敵人,但也在應當在它將死之時報付它。這種胸懷,我們這群人當中,除虎子、三木、韋奈、盤子和我,其他人都沒有。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由你自己去探藍查,我所說的,將會給你們帶來十倍的麻煩與打擊,你們承受不起,所以你們還是自己去探查為好。”鬼頭說話的時候,眼皮完全耷拉下來,一種叫做死氣的東西,正在它眼角里升起。
房間的溫度,又恢復了正常。
凝結大家頭上和身上的冰霜,已經完全化了。悶乎乎的熱夾雜著濃濃的腥臭味,刺鼻難聞。每當呼一口到胃裡,胃液便會劇烈的蠕動,一種腥臭的物體,就打著卷兒想從胃裡衝出來。我極力忍著,馮子青沒忍住,啊的就來了一大灘。
由她開頭,跟著就是備胎、麻桿、輪胎……
“這種熱,叫猩熱,最適宜一種名字叫做肚皮黑的蟲子生長——”正說著話,但見鬼對一歪,就死了。它後面想說的話,就成了謎。
一切,都只能留待那種叫肚皮黑的蟲子來註釋了。
“虎哥,你看這個——”三木最先發現問題。虎子順三木所指處看去,但見那顆黑黝黝的心臟,這時早變成了一堆蟲子。
蟲子?看到它變成蟲子,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肚皮蟲?
“燒掉它!”虎子毫不猶豫的下達了焚燒它們的命令。
“好的。”韋奈應諾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