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徐建軍以前對這句話早就有所體會,不管是在大學裡,還是進入社會,勾心鬥角、攀比附會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也就初高中的時候純粹一點,但是來到這裡他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就來工地這幾天,據徐建軍所知,各種小摩擦不斷,有打飯多少引起的罵戰;有分工不均導致的對峙;還有因為對女同志口花花打的頭破血流。
對於徐建軍來說,這些見聞處處透著新奇和不解,但對於領隊的幾個老大們來說,這些基本上屬於小兒科,三下五除二就給擺平了。
本來他是以看戲的心態面對這些糾紛的,不過沒想到他的悠閒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開拖拉機這麼有‘挑戰性’的技術活,可是有不少上進青年巴巴的盼望著學呢,要是之前那個司機,嚴防死守的,生怕別人學會了搶他飯碗,肯定無人自找沒趣,不過徐建軍同學可沒有把這個當成什麼高階職業,他志不在此,想學的人他是來者不拒,關鍵就看人順眼不,會不會來事,要是學的同時給他帶點魚啊蝦啊,花生瓜子什麼的,那他必然是傾囊相授。
徐建軍營養不良的症狀得到有效緩解,但看他不順眼的人也就多了,最先找事的不出所料,是咱們朱大壯小夥兒,話說他在徐建軍手上已經吃過虧了,但顯然沒有吸取教訓,一來就嚷嚷著道:“姓徐的,我也要學這個,你得教我。”
這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憨貨,拜託你求人拿出求人的姿態啊,他倒好,像是別人欠了他好幾萬一樣,徐建軍自然懶得吊他,“憨批娃兒,這哪裡是你能學的,這機械東西一個玩不好,車毀人亡也不是沒可能,就是輕點,萬一你摔斷了腿,或者其他磕磕碰碰的,你家裡來人咬我怎麼辦?”
朱大壯眼裡冒火,彷彿隨時準備撲過來的猛獸,不過吃過徐家拳的苦頭,他也不是真的傻帽,湊上來讓人家揍。
跟在後面的趙興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小徐,這小子不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雖然上次鬧得很不愉快,但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嘛,咱們兩個村子挨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還是應該互幫互助。”
趙興建作為老資歷的知情,不說于娟當初受他恩惠,就是徐建軍,也不能一點面子不給,“我可是聽說前不久我回家那會兒,這小子還打了我們知青點王哥,老趙,不是兄弟不給面子,實在是人家沒有和諧共處的打算啊。”
“這事我知道,回頭把擁軍叫到一起,咱們雖然生活拮据,不過湊到一起侃大山,吹牛皮還是可以的,到時候是賠禮道歉,還是把這小子打一頓,都沒二話。”
“趙哥,你這為了這小子舍面兒,是不是傳聞是真的,你快當這小子的姐夫了?哈哈,那可是要提前恭喜了啊,他們老朱家雖然渾人不少,不過聽說這姐姐為人不錯。”
聽著徐建軍調侃的話語,趙興建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朱大壯卻是怒火中燒,可畢竟現在有求於人,聽他爹說今年糧食豐收的時候,他們公社申請了好幾年的拖拉機就能到位,現在如果先學會開,等車一到位,那司機的位置是十拿九穩,到時候拖拉機就跟他家的一樣。
“大壯,伱們都是年輕人,年齡也差不多,而且人家小徐馬上就要考大學了,將來可是要當官進機關的,你小子可要趁著龍游淺灘的時候多巴結巴結,雖說家裡不指望你讀書考學,可多跟有知識的人學習學習,那也是受益匪淺,”其實老朱家雖然是紮根鄉農,但一直沒有熄了讓家裡人學習知識的念想,這是中國幾千年傳下來的傳統,衣食足而知榮辱,不管是朱大壯當時中意于于娟,還是他堂姐朱玉芬跟趙興健的好事將近,都是傳統家族最基本的手段。
朱大壯雖然長得凶神惡煞的,但對趙興健的話還是不能置之不理,只得老老實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