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書將門推開,入眼的是極其血腥的畫面。
劉大勇如同一團肉一樣,癱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韓起之的腳邊,有著一團肉一樣的東西,如果顧鬱書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某人的下面和指甲。
顧鬱書嫌惡的皺了下眉,下意識的看向韓起之的手,皺著眉往旁邊靠了靠:“有點髒。”
“叫醫生了嗎?他這樣不會失血死掉了吧?”
韓起之用滿是血的手拿出來一隻煙,點燃道:“死掉不是正好嗎?”
顧鬱書挑了下眉,像是有些意外的道:“這樣就夠了嗎?”
“還有,把你的手洗乾淨了,那個地方的血你竟然還能抽的下去煙,也不怕抽進嘴裡得什麼病。”
韓起之挑了下眉,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跟著表情也難看了一瞬:“你說得對。”
他轉身去叫人拿水過來,房間裡血腥味十分的重,顧鬱書待不下去,抬了下手對著身後的人道:“清清。”
幾個人過去剛一動,地上那一攤肉就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
顧鬱書的面色沉了一瞬:“捂住他的嘴。”
“別讓他擾民。”
顧鬱書從滿是血腥味的房間走出去,便看到韓起之坐在臺階上抽菸,顧鬱書嫌棄他一身的血腥味,往旁邊站了站,但是到底沒有離開。
韓起之也無所謂,煙一根接著一根的往下抽。
“當年,我查到我媽真正死因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
“這個畜牲……他甚至連遮掩都沒有寫完,更諷刺的是,在我父親的授意下,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沒有穿衣服的女人開著車出車禍,這是件離譜的事。”
韓起之用牙磨了磨菸頭,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他就是折辱了我的母親之後,還要用這種方法再折磨一遍,而這一切,都是她們授意的,我母親在新聞上被打上了馬賽克,而我父親,最後也只是意思意思,自以為很體面的。”
韓起之聲音帶上一絲乾澀,都是他們。
他閉上眼睛,他最開始不懂,惶恐,後來知道為什麼了,因為他的父親,要取那個私生子只比自己小兩歲的女人進家門。
而進家門的唯一途徑,那就是,原配必須,也不得不死。
顧鬱書是見過韓起之的母親的,那個十分溫婉的女人,比陸萍要不知道溫柔多少倍。
韓夫人是真正的書香門第,說話的時候都是在溫溫柔柔帶著尾音。
小時候曾經無數次因為兩個人吵架,而不得不過來當說客,給顧鬱書賠禮道歉,讓他不要和她這個不懂事的兒子一般見識。
甚至有時候還會偷偷過來,給顧鬱書塞糖果。
顧鬱書還記得她說過的話:“起之性格就是太倔了,是我縱容的。”
“你不要生氣,阿姨已經替你打他了,他也知道錯了,明天再來吃阿姨做的小蛋糕好不好呀?”
這個蛋糕,最終沒吃成。
而韓夫人的死,成了韓家永恆的定局。
他拍了拍韓起之的肩膀,安撫的道:“明天之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她接回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