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身上的汙垢都洗掉。她洗了很久,很久,彷彿想洗掉一層皮,可是髒了就是髒了,怎麼也洗不乾淨了。
她捂住了臉,失聲痛哭,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沒有了。
龍城這邊,陸晧言已經快要急瘋了,發動了全部人馬來找她,整整一夜不眠不休。
迷糊呆瓜肯定以為是別人,所以害怕的躲起來,不敢面對他了。萬一她想不開作出傻事來,該怎麼辦?
他簡直不敢想,幾欲發狂、崩潰。
這個小迷糊、小呆瓜、小笨蛋,怎麼不等他出來,好好看清楚,就胡思亂想的跑出去?就算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也不會介意,就當她是被馬蜂蟄了一下,他只要她乖乖的、平平安安的在他身旁就好。
“boss,查到她的信用卡消費記錄了,在c城七天連鎖酒店。”
陸晧言黯淡的冰眸微微閃動了下,跳上跑車,風馳電掣般的向前駛去。沒有身份證使用記錄,她肯定是坐得汽車,竟然躲到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怕再遇上壞人嗎?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在她身上植入一個GpS衛星追蹤儀,以後不管她跑到哪裡,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她逮回來了。
七天連鎖酒店裡,羽安夏把自己關在房間,蜷縮在床上,她睡不著,一閉上眼就不停的做噩夢。她動不了,也喊不出來,只能痛苦的、絕望的承受著。
她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搖頭,這個汙點,這個邪惡的影子會永遠的跟著她,再也洗不掉,擺不脫了。
她要怎麼面對陸晧言呢?他肯定已經知道了,搞不好正在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呢。她是想要離開他,但絕對不是以被他厭惡,被他嫌棄的方式。還有許婉玲,她一定在忙著散步謠言。
無數個假象,無數張幸災樂禍的笑臉像一把把利刃,從她心頭一刀又一刀的劃過。她咬緊了牙關,痛得冷汗涔涔。
秋風從微敞的視窗吹進來,吹涼了她的意志,吹冷了她的心,突然間,她的腦子裡就有了一個念頭。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換上了新買的衣服,梳了梳頭,就出了門。
酒店前面就是海濱棧道,因為下著細雨,棧道上人煙稀少。
她失神的站在那裡,眼前只有茫茫的大海和絕望的黑色濁流,許久,許久,她抬起了腿,慢慢的爬上了圍欄。
這個時候,陸晧言飛速駛來的跑車剛剛到達酒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他並沒有立刻衝進酒店,彷彿冥冥之中有股無形的力量指引著他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海濱棧道。
那抹熟悉的、纖瘦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看到她已經跨過了圍欄,他臉上的血色在剎那間全部退出,只剩下慘淡的一片,“安夏——”他驚恐的大吼著,颶風般的朝她狂奔過去,從後面下車的麥文峰等人也迅速的跟在後面。
海風吹亂了羽安夏的長髮,她似乎在風裡聽到了他的聲音,一定是幻覺,他不會再要她了。
她心灰意冷,眼神如死灰一般慘淡,咬住嘴唇,她閉上了眼睛,“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爸爸,對不起,陸晧言,來生再見!”她放開抓著圍欄的手,跳進了海里。
“安夏——”他猛撲過去,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她,但什麼都沒有抓住,“不——”他像只受傷的野獸,絕望的嘶吼一聲,終身一躍,隨著她跳入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