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五斗米不就是正一嗎?你們五斗米與正一有什麼區別?”
那女子似乎沒了興趣,一味地任由清風拂動著髮梢,慵懶地打個哈欠道:“這個故事太長了,不是一時半會說得完的。”
“看,這竹林多幽靜呀,顏色還麼碧綠,我是最喜愛綠色了。你聽,那竹葉滴入靜湖聲音依稀聽見。”
所謂一葉平湖細浪生,那深幽的竹林裡,慢慢消失的兩個身影在柔和月光下,漸行漸遠。
驟然聽到如此之多外面的故事,柳星很是興奮,內心覺得好奇又新鮮的。他們巫神一族一直被困在這渺無人跡的深山裡,與九州隔絕,對於各地的奇聞異事,都是趕屍人和一些經過試練的人來訴說的,從來沒有經歷和感受過。
如今有人說出了和趕屍人不一樣的新聞,柳星的心是既驚訝又害怕。
驚訝的是他那顆想出山歷練的心已經在慢慢發芽了。
二人說著,不覺來到了竹林深處,東風忽過,翠篁幽竹搖曳身姿,發出輕快的歌謠。那條小路上鋪滿了鵝卵石,石頭是從橫穿兩半山的西面下游河畔拉過來的。
輕快地走在石頭上的女子突然翻臉問柳星“對了,六大魔王被困在兩半山中,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們鬼霧林的故事,還沒有和我說呢?來之前,刺史與師姐幾次三番地叮囑我不要亂入此地的鬼霧林和臨魔澗。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讓我師父和師姐如此忌憚?”
學著那女子的口吻,柳星也調皮道:“這要從何說起呢?哎,說來話長,快看,前面往右就是‘聽雨閣’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要想問這個問題,明日去問大巫祝不是更好,我對鬼霧林也是一知半解的。”
那女子“哼!”了一聲向右望去,只見,一座閣樓逞螺旋塔狀掩映在綠竹下,外面看起來是兩層,裡面實則為三層,硃紅色屋脊上刻著幾隻或嬉戲或棲息的鳳鳥,青色的瓦片覆蓋在閣樓上,霽光浮瓦,一滴滴春雨殘留在滴水簷前,悄悄滑落在青苔微掩的臺階下。
那清脆的聲音猶如九天玄女在玉宵宮淺淺的吟唱,似乎在訴說這世間最美好的事。
“原來這就是聽雨閣。”女子感慨著,“倘若有一天,紅塵事了,在此隱逸一生也不為人間一件快事。”
柳星駐足對那女子道:“就到這裡吧。貴客請好好歇息。”
“明日銅鼓場見,對了,我叫紅袖,”說罷輕提款步,小心翼翼卻又迫不及待地走入那令人神往的閣樓裡。
“明天見。”柳星弱弱地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