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路也先與阿剌知院率寇犯大同,總兵郭登以堅城拒之,也先乃補本部兵員,共有騎兵三萬餘,步兵三萬餘,阿剌知院亦領三萬餘人,久攻不下大同,已自居庸關而下,脅太上皇,犯宣府。”
大殿上又是一陣譁然。
西路軍互有勝敗,還算是一個好訊息。
但中路的也先和阿剌知院匯合成了一部,已經有了十萬大軍,宣府守得住嗎?
朱祁鈺雖盡力在穩住臉色,但眼中已經有了些慌亂:“這......宣府總兵何人?”
“回陛下,總兵楊洪。”
朱祁鈺曾經見過這人,是一個精瘦的老頭,顧盼有姿,似乎是個能人。
“去信,要他一定要守住。”
朱祁鈺也沒有其他話要說了。
“是。”王偉叩首退了下去。
他還沒站回去,又有錦衣衛指揮使盧忠上前:“臣有一事稟告。”
朱祁鈺臉色已經有些白了,難道又是一個壞訊息?
對了,王偉剛剛沒有提到右路。
右路遼東之戰是北元大汗脫脫不花所率,八月十日,收到戰報說他放棄了圍攻廣寧,直奔遼南,抵達蓋州城下,之後便沒有訊息傳來,難道是已經攻破了蓋州城?
如果蓋州被破,復州、金州無險可守,廣寧自然也不能長久堅持。若是脫脫不花俘獲遼南水師,自金州而下至山東,那......
朱祁鈺不敢往下想了:“說。”
盧忠跪在地上,大聲道:“脫脫不花進犯遼東,沿途掠奪軍馬男婦無數,領兵三萬至蓋州城下......”
朱祁鈺閉上了眼睛。
“蓬萊郡王、登州備倭軍都指揮使,領遼南三衛總兵朱泰野,於城外列陣拒之。”盧忠聲音越發高昂:“發火炮中脫脫不花,蓬萊郡王乘勢而擊,脫脫不花部全軍覆沒,唯有殘兵數千,敗退至建州女真處。陛下,遼東,大明勝了!”
砰!
朱祁鈺興奮地狠狠拍了一下靠椅。
他這舉動不合禮制,但此刻的大殿上,沒有不開眼的人上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變色,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後,不可置信變得欣喜若狂,大殿上頓時吵成了一片,完全沒有了方才的莊嚴肅穆之景。
“蓬萊郡王乃大明忠臣啊!”
“我大明,終於得勝了!”
“嗚嗚嗚......”
一封接一封的兵敗戰報,壓抑在眾大臣的頭,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今天他們聽到了土木之戰後唯一的一次大勝,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甚至有大臣直接哭了出來。
朱祁鈺的手也有些顫抖,對盧忠道:“快將戰報拿上來。”
盧忠跪在地上舉起雙手,舒良立刻走下臺階,小心拿過戰報,又緊跑幾步,將其放在了朱祁鈺面前的御桌上。
朱祁鈺拿起來,一目十行的看完,合上戰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陛下。”在紛亂的大臣裡,只有幾個人是冷靜的,其中一個,便是七十四歲的胡瀅。他上前一步道:“蓬萊郡王手握重兵,此番大勝之下,是讓其留守原地,還是進京勤王,如何定之?”
此話說完,殿中逐漸安靜了下來,眾人用奇怪的眼神互相打量著。
他們都清楚,蓬萊郡王朱泰野和朱祁鎮、王振關係很好,他能以皇室宗親領兵,就是王振的努力。嚴格來算,朱泰野也是王振黨羽中的一員,而且算是其中及重要的一個人物。
而現在,王振死在了土木堡,之前就已經預定要徹查了,現在又突然出現了這麼一件事,實在是有些要命,朱祁鈺也不知怎麼辦好了。
“陛下,臣以為,蓬萊郡王乃大明宗室,之前賄賂王振,亦是不得已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