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潯來到白板處,然後發現了待在那裡的天使公會成員。
那是斷了一邊翅膀的天使。
他手上纏繞著某種仿造荊棘的道具,這東西讓他的手腕不斷流血,他跪在地上唸叨著什麼,好像是在禱告。
晏潯觀察著白板,他的餘光能看見那個斷了翅膀的天使站了起來,似乎是禱告結束。
“你們給人貓喂血了嗎?”晏潯突然回頭,看著那個天使。
斷翅天使似乎沒想到晏潯會和自己搭話,他原先不想搭理,但或許又想起了懷特的囑咐,想起對面是一個迷途的,暫且失去信仰的羔羊,於是耐著性子道。
“是的。”
“人貓喜歡嗎?”晏潯又問。
他搖搖手,示意對方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我們這兒的人貓有點挑食,不喜歡我們提供的血液。”
斷翅看著他,看著晏潯手腕上的傷口,腦袋裡的第一反應是——
人貓當然不會滿意這種兒戲的食物。
他又想到了他們今天給人貓餵食的東西,腦袋裡充斥著詭異的自豪。
自從信仰父神後,他的腦袋裡已經沒有那些亂糟糟的念頭,只需要每天禱告就好。
這是一種異教徒無法理解的安寧,尤其是身體的疼痛更能讓他平靜。
帶著這種莫名的居高臨下的念頭,斷翅看著晏潯說,“我想你們的食物,或許不太用心。”
他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腦袋感覺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全都是些瘋瘋癲癲的想法。
“怎麼會?”晏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舉著手腕,讓原先已經快要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血珠滲出,“我這可是先放的血液。”
他靠近斷翅,“我想看看,你們的人貓。”
“是不是你們用了別的方法……”
“晏潯!”
晏潯身後,靠近回溯公會的那一邊,出現了黎鄔的警告聲。
他警惕地看著晏潯和斷翅,“回來。”
“我只是問問……”晏潯不在意地揮揮手,“別小題大做。”
“況且你不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們的餵養沒有效果嗎?”他對黎鄔說,“他對我說,他們的餵養很有效果。”
“人貓很滿意。”
斷翅又加了一句,“人貓吃飽了。”
“吃飽?!”晏潯更是誇張地上下打量斷翅,“你在騙我對不對?”
“幾滴血液怎麼能夠餵飽人貓……”
晏潯的質疑讓頭腦混亂的斷翅變得憤怒,他覺得晏潯這個異教徒是被那些人汙染太久了,居然開始質疑他們的話——一天使公會的人都不會說謊,這是對父神的褻瀆。
“這是真的!”
斷翅說,他甚至想要脫口而出,大喊晏潯這個異教徒,但懷特的形象出現在了他的腦袋裡。
他莫名有點懼怕,只能嚥下那句話,“是真的。”
他又重複。
黎鄔的身後,還有兩個人藏在房間裡。
孫昭聽著他們的對話,又看向身旁的樓晏川,“這個真能有效果?”
“你去了沒用。”樓晏川說。
他都沒看身旁的孫昭,只是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天使公會的大部分成員,腦袋簡單,而且非常衝動。”
“因為他們的腦袋被那個神搞壞了。”
“離那些神秘存在越近,越容易癲狂……”樓晏川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東西。
他轉頭對孫昭說,“就像豆腐腦一樣。”
“他們得感謝他們的信仰,如果那個東西沒幫他們固定住,現在他們顱骨裡的都是到處搖晃的豆腐腦。”
孫昭被樓晏川的說法弄得有點噁心。